大楼的门虽然关着,却没有锁,两人因为紧张脚底打着滑,但总归是顺利地走了进去。
荒楼年久失修,顶棚上照明灯还是那种老式的长棍,灯光时明时暗,被飞蛾一撞就摇晃起来。
这层飞蛾很多,噼里啪啦地朝灯上撞,一只飞蛾许是撞晕了,啪叽一下掉在凌峰眼前,吓得他一个弹跳紧贴走廊,脊背瞬间就湿了。
谢争嘲笑道:“看你那熊样,没出息的。”
但是他又看了眼刚落在地上的飞蛾,心里有几分奇怪。按理说撞灯管的蛾子这么多,晕了或死了掉在地上的也应很多才是,他小时候夏天的晚上在烧烤店外面玩,路灯底下总有一片死蛾子。
他正为此疑惑不解,那阵呜呜咽咽的哭声又出现了。这一次,哭声仿佛就在他们四周,谢争抬头去看凌峰,视线却猛地顿住,随即他的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争……争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凌峰发觉谢争异样的眼神正盯着自己身后,他当即感到背后一凉,全身的感官都僵化了,他木然地立着,看着谢争缓缓地朝他举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然后用口型说道:“你慢慢走过来。”
但是人在极度恐惧之下是没有理智的,凌峰在理解了谢争这一系列举动的含义之后,几乎是本能地转动了一下僵硬的头颅。
然后他赫然看见,在距离自己不到十公分的位置,是一张模糊而鲜艳的红唇。
凌峰感到一阵剧烈眩晕,他有点想不清楚,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是怎么从房间里把头伸到这里来的,还恰好就在自己旁边,稍微一张口,就能咬断他脖子的距离。
而紧接着,他就看到有几道同色系的红痕缓缓地从她唇上流淌下来。
——女人不是涂了口红,而是满嘴都是鲜血。
“啊——”
一声接一声惨叫从荒楼里传了出来,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但是住在附近的人对此似乎习以为常。直到惨叫声渐渐远去,也没有一户人家亮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