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明回到房间,把湿衣服换下来拧干,在屋内扯了一根绳子,把衣服搭上去晾着。
令人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午饭后,沈言带着十几名小吏,来到大漠乡通知让百姓往山上迁移,倒流河上游的运河爆发洪水,沿河已有不少村子被淹。
里正拄着拐杖,平静地吩咐几个儿子收拾东西,妇女儿童和老人优先上山,青壮留下帮县令疏通水道。
雨势比昨日又大了几分,青壮挽着袖子,站在雨中听里正说话。
“这次雨实在是太大,我们要不把倒流河整好,恐怕房子都要淹,到时候无论是青砖还是黄土,都会随着水冲走。”
“所以。”里正右手握拳,咳了一通,平复下后,接着说:“希望你们记得,帮县令也是在帮自己家,帮自己的妻女。”
一席话激起在场青壮斗志,纷纷标明自己要跟着县令,守卫大漠乡。
望着这群青年,沈言心中五味杂陈,他们有的是严父,有的是孝子,甚至连半大的孩子也来凑数了。
耆长单手拎出决明,正色道:“你快回家!”
“耆长。”决明摇摇头,“我也要守护大漠乡。”
“这里不缺你一个,你在家守着。”耆长不由分说,把决明扔在屠户家的牛车上,黄牛被人牵着,载着粮食和决明,一摇一晃地往山上走。
妇女也没闲着,背着粗枝上山,围出几块地,把家禽赶上山。
牛车上面搭着一层油布,拉着一群小娃娃上山,由石婶看着。
在里正的指挥下,大漠乡有条不紊地准备迎接洪水的到来——虽然每个人都在祈祷洪水不要光临大漠乡,甚至有人带头朝山神的方向跪拜。
决明坐在屋里,捏着蓝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