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驿长已经接过了那账本,然后毕恭毕敬的双手奉给李长博:“李县令,底下人不懂规矩,不讲究,给您添了麻烦。”
李长博接过来,却不肯用手翻看了,而是掏出帕子,隔着帕子翻页。
付拾一差点被逗笑:看来吃油饼这个借口,是将咱们李县令给恶心到了。
不过,这个理由,虽然恶心,可猛然一听吧,还合情合理的。
付拾一站在李长博身旁,将疑点指给他看:“李县令你看,从十二日那天,所有墨迹,浓淡程度都是一样的。再看前头,你就发现不太一样。而且字迹也有不同。仔细看后头的手指头印,都是不同的。”
这年头,虽然是看不出指纹的区别,但签字画押,却都是按手指头印——也不知是谁发明的。
当然,付拾一也没火眼晶晶到了那个地步,能一眼看出指纹的细微区别。
但每个人在按压指印的时候,因为习惯不同,姿势不同,用力不同,所以就会造成大小,方向,以及印泥多少的颜色不同。
但从十二日那日翻页后,后面的所有手指头印都是相同的。
而且能看得出来,最开始还正经盖,越到了后面越随意。
就连颜色,也是由深到浅,再从深到浅的变化。
这种情况,只有同一个人,在不停的盖手指头印时候才会出现。因为压一次印泥后,都会连续按手指头印,直到感觉颜色不够浓了才会再去压印泥。
墨水也是。末尾的浓淡,竟然能和下一行的头个字接上。
这说明,这些记录,不是在不同时间添上去的。
而是一次性写了很多。
付拾一又指了指纸张背面:“背面染了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