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突然静谧了,沈桑痛苦的抱住头,声音带着哀求:“真的,我真的不想看见你,求求你了,你走吧!海哥,你走吧!我求求你了……”
沈桑也不知自己有没有流眼泪,眼睛早已肿痛,感受不到有没有眼泪,只是他的声音悲凉,带着一丝哭腔!
海温卿放下了僵在半空中的手,良久后说道:“好,我走。”
沈桑把头埋进膝盖里,自欺欺人没有听到海温卿语气里的失落和悲伤,我不是不想见你,只是不知道该怎样见你,我深知你会给我温柔安慰,但我却无法打开这扇门,因为我怕自己看见你会失控,会觉得委屈。
沈桑只觉得脑子嗡嗡叫着,心脏泛起一股尖锐的疼痛,他压着自己的胸口,呼吸有些喘不上来,让他难受极了,他的身体开始发抖,不受控制,他张着嘴,却哭不出声来,他不由自主的扭动起来,撕扯着自己胸口的衣服,想让自己稍微好受一点。
在这片黑夜里,那个眉目开朗的少年被轻易吞噬,他好不容易长出的壳,垒起的墙,却被他们暴力强制拆开,推倒,露出里面蜷成一团的粉白软肉,一阵清风吹过,他就能随风消散!
他以前纯真肆意,毫无顾忌地笑都留在了这个黑夜,往后就算笑得再开怀,都会带着些遗憾和后悔……
黑夜总是让人奔溃,让人胡思乱想,沈桑想得最多的却是王兴,那个成功的男人,他的父亲,和他有血缘关系中对他最好的人,他即使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也在用他的方式保护着自己,他怕王玉婕和王君仁不让他回王家,所以立下了那样的遗嘱,为了弥补他,给了大部分的财产,为了求得他的原谅,低声下气笑脸相迎……
这世间,多的是无能为力,多的是来不及,多的是遗憾,真叫人难过啊……
海温卿当然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就这样呆着,他拿了块毯子,坐在沈桑卧室门口,“小桑,你不想看见我,那我们就这样说说话吧!”
“你真的不想看见我吗?这么多天了,不想我啊?”
“小桑,王叔叔的事情不是你的错,人生无常,每天都有意外发生,所以我们现在更要好好生活。”
“你可以难过,可以哭,可以颓废,但最后一定要振作起来。”
海温卿靠在卧室门上,一条腿蜷起,胳膊懒懒的搭着,眼里的光芒明暗交织,他的嘴角勾了勾:“我们什么时候去旅游吧,我想了很久,我们去看各种颜色,各地风景,国内不行的话就去国外,哪里都可以,好不好?”
……
沈桑还是没有反应,他就这样一个人絮絮叨叨讲了大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