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修谨正月初五就迫不及待地返回s市,并且积极组织聚餐,金曼曼在家闲得抠脚,每天和风仔一起打游戏——她只忙到正月初三,初三之后,家庭主题的聚会开始减少,她的客户群都忙着陪金主提供情绪价值和身体价值:刚拉卡买了贼贵的包,这会儿不献殷勤什么时候献殷勤?
金曼曼预计下拨生意应该在情人节来,这段时间,别墅没复工,学区房交易也暂停,没有人在正月里做房产买卖的,金曼曼除了和风仔打游戏之外百无聊赖,刘豫和林阳则都销声匿迹,识趣地没有再来打扰——拉扯也要有拉扯的样子,联系的频率太频繁,却没有确定关系的诚意,那就不叫拉扯了,叫留恋暧昧,叫玩弄少女……
好吧,现在她二十多岁了,似乎不再是少女,但对他们来说却也还属于社会新嫩,太欺负人也显得很没风度,金曼曼既然已经看穿了林阳的套路,并且把态度也表现出来了,那么,刘豫也不是不知趣的人,他们两个人都应该好好想想,金曼曼自己可以赚钱维生,如果不能提供一份诚恳经营感情的前景,也没有相当份量的金钱,那么,他们还有什么优势来胜过其余的追求者?
仅仅是相处时的愉悦,这不足够,金曼曼显然已不是那么好骗的小女孩了,愉悦感既然不足以打动他们,也就不足以打动她。她并没孤独到只想谈份恋爱,谁都不挑的程度,实在不行,她还有永远的备胎小单,捏着鼻子可以勉强地爱一爱——小单虽然不敢和她交往,但却也很热衷于提供自己的陪伴。
“这个包你打算送给汤老师吗?”
“你的意思是我画得很老气吗?对了,汤老师和你说什么了没?”
基于刘豫的提醒,金曼曼还是向汤老师表露了自己的身份,这让她收获了十几屏的小作文,汤老师又感动又担心,感动的点和担心的点都在金曼曼意料之中,她对于汤老师有深刻的了解和客观的认识,以至于每一封未寄出的信似乎都可以自拟回信。
单修谨说,“她给我两千元,让我瞅准机会帮助你,怕你没钱吃饭——我告诉她你一回去就赚了两三万,靠买包中介,汤老师好像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不过迷惑之余也放心了点,把钱拿回去了。”
他们不由相视一笑,金曼曼在包上落下最后一笔:这阵子的空档,被金曼曼拿来抓紧时间搞创作了,她不会说自己的绘画水平有提升——四年没怎么创作,也没有系统的指导,她的水平肯定是退步的,但是,现在她想表达的情绪要比从前更加丰富,因此绘画本身似乎就是对情绪和心理的疗愈。
金曼曼画了两个包,一个是ceci的假包订单(终于完成了),还有一个是在tb上买的黑色皮包,一两千元,设计师牌子,金曼曼拿来练手用的,她没想好是卖还是自留,包上是杂乱无章的金色线条,浓淡不一、纵横交错,她觉得这个包在某一程度上反映了她一瞬间的心情。
单修谨在她画画的时候帮着打下手,不需要他了,他就到一边去敲电脑,金曼曼对于小单的人生轨迹也不是毫无影响——小单似乎终于开始在为留在s市做准备了,以他的专业,想要在s市获得体面收入,最便捷的办法就是自学编程,有这个技能,相关专业的自动化管理岗会很好找,报酬也不低,起薪30w是有的,虽然,这个收入在s市只能说得上是刚刚脱贫,买房的机会也不大。
不论如何,在能卷得动的时候,多卷一点,胜算也就越多,至少选择上会多一点,试想如果单修谨毕业后只能找到8k起薪的工作,连房租都不够付,职业前景也是一眼能看得到头,那他事实上根本就不享有对未来的选择权,只能听凭安排回老家就业,薪水大概稍微少个一千多,但其余一切家里全都备齐,里外里的差距,不是小单那一点个人意志可以抵消的。
金曼曼对单修谨的改变是持鼓励态度的,小单仔细观察金曼曼,似乎也没有察觉出宝物被人偷走的危机,虽然这样的事即便发生他也无能为力。他们两人的心情都还算不错,单修谨说,“画得很好看,我刚是想说,如果你想送汤老师的话,这个包似乎和她不搭——但如果你不送汤老师,那我不知道了,这包就两千块不到,感觉不配上你其余任何一个朋友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