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钦只觉得头晕脑胀,他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话,他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会得到这样的控诉。
从小到大,他都在思考一个问题。既然不爱他,为什么这对父母要把他生下来?
夏铂尔停在庄钦的公司楼下,他坐在车里,一双墨镜遮去了他紫色的双瞳。他注意到了公司楼下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男人看起来五大三粗,肥膘体厚,手上拿着一瓶水,喝了两口,朝地上吐了口痰,然后骂骂咧咧地自语:“什么大城市,路边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他娘的,要不是庄钦不肯给钱,我们也不会特地大老远跑到s市来”接着男人又看了一眼手机,手机提示刚刚的滴滴尚未缴费,“草,出租车怎么这么贵!”
这个是庄钦的爸爸?
和庄钦清癯的身材比起来,几乎找不到庄钦和眼前男人有半点相似的地方。
夏铂尔眉宇间充满了戾色,约摸到庄钦下班的时间点了,夏铂尔抬头看一眼高耸入云的金融大楼,视线穿透楼层,果然看见一脸苍白的庄钦和面前指着他喋喋不休的两个人。办公室里等不及要吃瓜的同事已经箭在弦上,准备下班。
这一家子
庄父还在骂,他对大城市就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不仅大城市不顺眼,大城市里的人他也觉得不顺眼。
再次往地上吐了口痰,庄父后退两步,仰着头朝楼上看:“咋还不出来呢,不许我上去,我要是去了,非打死这个不孝子”
忽然,庄父身后传来一声不悦的“啧”,他半疑惑地转过头去,看到一个穿戴精致的男人,男人戴着墨镜,只露出个高挺的鼻梁和精致的下颚线,气势逼人,有种天然的压迫感。
“你你干啥?”庄父弱弱地来了一句,丝毫没有刚才的得瑟劲。
夏铂尔眯起眼睛,恍惚间看到有什么东西从庄父的身上离开,是一只鸟,形似老鹰,周身漂浮着金色的丝线。它一离开庄父的身体,庄父就好像被人抽了魂,神情恹恹,气若游丝,比之前还要没有气势:“你哪位啊?”
夏铂尔轻哼一声:“你的水浇到了我的衣服上,赔钱。”
庄父低头一看,果然看到自己的瓶口对着男人的衣服,正在以极其诡异的样子泊泊地往外浇水,他赶紧把瓶子放正了:“什么玩意儿,我又不是故意的!”
“哼,不赔钱?好,那我打电话报警。”夏铂尔举起手机,神情漠然。
庄父一看不是好欺负的,又看对方当真举起了手机:“别别别,我赔,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