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团阴云卷土重来,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大、都浓重、都不可抵抗。
她仿佛听见了某种命运……某种厄运的轰鸣声,在生活中各个不经意间给出预兆——发生了,有什么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蔚迟似乎化为了这片阴云本身,或者说是一场黑色风暴,把他自己、把周围的人、甚至把整个世界……都卷入了其中。
“他在一个暴雨天,浑身湿透地回家,跟我讲了平行宇宙和弦理论。”周迎春惨笑了一下,“他用的术语都太专业了,我也是正经大学毕业的本科生,但我基本都听不懂,我很努力地想弄明白他在说什么,需要我做什么……可我听了很久都听不明白。他浑身都湿透了,我想让他去洗了澡再来说,可他不,他抓着我的手,趴在我的膝盖上,仰着头看我,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很显然,他当时的精神状况完全超过了‘正常’的阈值,我只能听他讲。”
“他跟我讲了两个多小时,讲得身上的衣服都干了,浑身发着抖,然后跟我保证——平行世界,和我们的世界,是几乎一样的。”
蔚迟原本低着头在听,这时候忽然转向了她。
周迎春却眼睛发直地望着前方,看起来精神也开始偏离“正常”的范畴,语速很快地说:“他向我保证‘平行世界’会有另一个蔚迟、另一个周迎春、另一个蔚仁杰、另一个姥姥、另一个舅舅、另一个老徐……一切与现在的生活不会有任何不同,唯一不同的是——那个世界的纪惊蛰还活着……”
蔚迟打断:[他怎么确定?]
周迎春:“确定什么?”
蔚迟:[纪惊蛰还活着]
周迎春想了一会儿,说:“他说他‘观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