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还是那张笑脸,惋惜道:“小纪走了,造孽孩子。”
“纪家造孽哦,先是他爹妈,又是他爷爷,一年年的、都走光了。”
三表舅把蔚迟带回来之后,就径直走到坐在枣树下正位的大舅身边,说了些什么,然后又把蔚迟叫了过去。
不管怎样,听到纪惊蛰没了,蔚迟心里还是堵得慌,木着一张脸走到大舅面前,点点头,叫了声“大舅”。
大舅仍是上半张脸哭下半张脸笑的造型,问道:“小纪没了,你知道了吗?”
蔚迟:“怎么没的?”
“不是早跟你讲了的吗?医生都说他没救让拉回来了,‘假葬’是最后的办法,能成就成不成就算。”三表舅插嘴道,“现在看来是不成了。”
蔚迟捏了捏拳头,道:“知道了……那现在怎么办?”
“只能结冥婚啊。”三表舅道,“你没看这儿准备着嘛?”
蔚迟:“为什么非要结冥婚?让他……”他顿了顿,明知道这些都不是真的,但说出这些话还是让他不舒服,“入土为安不好吗?”
“那怎么行?!”三表舅激动不已,仿佛他说出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未成年的男孩得配了婚才能上路,这可是老祖宗的规矩!”
“……未成年?”蔚迟一愣,“什么未成年?”
也许是他显得太疑惑,把三表舅都问懵了,三表舅转向大舅,问:“小纪不是未成年吗?是才十五岁吧?”
蔚迟心中轰然巨响。
——十五岁,又是十五岁。
纪惊蛰十五岁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又是十五岁?
大舅打了个手势,示意三表舅不要说了,三表舅又看了蔚迟一眼,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