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迟心中一凛:“……谁?”
“小纪啊。”三表舅指着他的后背说,“他不是要死了吗?”
蔚迟感觉一股凉意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立即反手去摸背上的人,同时转头去看,发现被后背的根本不是纪惊蛰,而是一个穿着纪惊蛰衣服的稻草人偶!
可他刚刚确定自己背上的明明就是纪惊蛰!他记得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的纪惊蛰惨白的脸和两行鼻血,而且,身上这个人明明就是人类的重量,稻草绝不可能有这么重!
他肝胆俱裂,声音都劈了叉,问道:“他人呢?”
“刚从医院拉回来吗不是?”三表舅说,“医生都说没救了……你这一趟不去,他就只能等死了。”
蔚迟忽然想起以前这边的一个老风俗,早就没有流传了,只在小时候听纪惊蛰爷爷吹牛时听到过,叫“假葬”——如果家中有人重病过不了夜,可以让至亲背着病人的“替身”上坟山“假葬”,也许能用那个假人骗过来勾魂的鬼差。
大舅开腔:“小纪已经没有家人了,刚刚也是你自告奋勇说要上山去的,怎么?不愿意了吗?”
蔚迟看着他,觉得眼前的画面跟之前出现了无数次的画面是一样的——所有人都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唯一的不同是时间。
现在的天已经完全黑透了,无星无月,山林一片寂静。
他顿了顿,道:“我只是怕我不认得夜里的路。”
“怎么会?你不是每年都跟小纪一起回来祭拜纪老爷子和你姥爷吗?”三表舅道,朝山上一指,“从那条小路一直走上去就行。”
蔚迟额角一跳,真的是上坟山。
“知道了。”他说,“我想再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