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惊蛰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伸手按上太阳穴。
这又是一个不能回答的问题。
蔚迟看着纪惊蛰低垂的头,忽然又想起了刚刚世界里变成软泥的怪物,尾椎骨上仍留存着寒意,心突突跳了两下,不打算再问了。
天晓得在这种情况下,纪惊蛰又“分裂”可怎么整?
他吞了吞口水,故作镇静,起身穿好衣服,拉开灯,然后在床上靠着墙坐下。
纪惊蛰恢复了正常,问:“你干什么?”
蔚迟:[不睡了。]
他刚刚看了眼时间,四点四十一。
他记得大舅去叫他睡觉的时候是三点半。
才过了一个多小时。
他很久没觉得夜晚这么长了……
纪惊蛰也爬起来,窸窸窣窣把衣服穿好,跟他并排坐在一起,伸手一揽,把他的头揽到肩膀上。
他们头挨着头,一起在黑夜里听着窗外的风声、猪叫声和枣子打地的声音。
纪惊蛰低低地说:“迟迟,对不起。”
蔚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可是也不想问。
他靠在纪惊蛰的肩头,闻着纪惊蛰的味道,精神虽然提着,但身体还是慢慢放松下来。
他竟然又迷糊了。
高中之后,很少再有这样忍不住打瞌睡的情况。
这一次惊醒他的是床底的声音。
他睁开眼,看着床沿边。
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自己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