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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我妈,她也不是要来看极光。”蔚迟眯着眼睛望着远方的天际线,带着笑,嘴角却向下,“夏天北半球有极昼,根本看不了极光。”

周迎春消失以后,他又做过不少相关的梦,但不管梦境多么离奇恐怖,梦醒时分总会归于虚惊一场——潜意识里他希望自己的所有怀疑都是小题大做,妈妈还是妈妈,长久不联系的原因也许是手机损毁、丢失,甚至是她忍受不了工作与生活的磋磨,不想再不断受到来自儿子的垂询束缚,选择了出走逃避,都好。

但事实证明不是的,从旅行的一开始就是谎言——她不是要来冰岛,她撒了谎,她去了别的地方,做了别的事。

他终于确认了这个,但可能是因为纠结的时日太长了,没有更多的情绪可以挤出来。他感觉心脏流过一种麻木的、缓慢的刺痛,绵长又虚幻。

纪惊蛰说:“只是我们看不到而已,不代表它不存在。”

蔚迟侧过脸看他。

“我说极光。”纪惊蛰指了指天上,“它就在那里,只是因为背景太亮,我们看不到而已。”

见蔚迟长久不说话,又补了一句,“阿姨说不定也这样想。”

“我看你以后还敢在我面前卖惨说自己笨。”蔚迟打了他一下,“装疯迷窍。”

纪惊蛰抱着脑袋假装逃跑,跑出五百米回头把蔚迟抱了个满怀。有异世界的力量加持,真要角力蔚迟显然不是对手。

“混蛋!放开我!”

纪惊蛰当然不会放:“你乖一点!难道要谋杀亲夫吗?”

蔚迟:“我呸!”

他们已经跑到了悬崖边上,海浪拍击着北欧独有的锋利峭壁,空气里带着气势磅礴的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