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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落地的是燃烧的飞机零件,然后才是姗姗来迟的“乘客”,一颗一颗的人头像弹珠一样砸下来,在草地上滚来滚去。

在疯狂尖叫逃窜的人群中,蔚迟走到玻璃窗前,缓缓地摘下墨镜,被涂层剥夺的鲜艳色彩像针一样刺向视网膜——

不是红色。

那些从破碎的人体残肢中流下的“血液”,不是血红蛋白沉淀的暗红色,而是艳丽的嫩粉和明媚到透出不详气息的天蓝。

两种颜色的液体从不同的肢体里流出,像丝线一样纠缠在一起。

逃窜的人们突然用两倍大的声音尖叫起来,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中,第二架飞机脱离了廊桥,开始缓慢地滑行……

然后是第三架……第四架……满载乘客的飞机像一朵接一朵的烟花一样在半空中炸开。

蔚迟知道,又开始了。

这是第几次了——

第三次还是第四次?

不,是第五次。

这该死的世界像烦人的诅咒一样对他纠缠不休,如果一两次还可以说是巧合,可是第五次呢?

莫非他真的就是倒霉?

蔚迟在玻璃前蹲了下来,捂住自己的脸,避开刺眼的阳光。

而且这一次和前几次都不一样。

前面是停机坪外不停爆炸的飞机礼炮,后面是航站楼里奔逃的人群,无论哪边都是明艳喧哗的场面,与玻璃下安静的蔚迟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一次他的身边什么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