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远:“你当时在干什么?!”
张成功:“我当时太害怕了……就想找个地缝……”
蔚远:“你可是个男人!”
“男人?”张成功一双眼睛神经质地大睁,仿佛要脱框了,整个表情绷得一触即断,很像蒙克的《呐喊》,“在那个时候,男人顶什么用?你要是在这里,不一样死得渣滓也不剩?你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在这儿充什么大个儿呢!”
“操。”蔚远骂了一声,想了一会儿,又骂了一声。
他知道张成功没说错。
他心里憋着一股气,暴力撕开带回来的薯片袋子,开始吃。张成功从旁边凑上来,说:“给我吃点。”
他不理,负着气往嘴里塞。
张成功倾身来抢:“给我吃点!”
蔚远便与他厮打在一起,张成功看起来三十出头,虽然没有蔚远高,但更精干,打起来蔚远居然没捞着什么好,两败俱伤都是次要的,居然把薯片袋子打爆了,土豆片散落一地。
蔚远哽着嗓子骂:“你他妈刚刚怂的一逼,打人倒是有力气了?”
张成功充耳不闻,趴到地上去捡薯片吃,边吃边说“我得活下去”。
蔚远现在胸腹间胀着一团气,如鲠在喉,饿都感觉不到了,只觉得恶心。他看着面前这个萍水相逢的男人在地上像狗一样乱爬,清醒地意识到自己跟他也没什么两样。
他蹲下/身抱住自己,压着声音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