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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周迎春是真的觉得既然纪惊蛰回来了,那他也就好了吧,反正他本来也不是生理性地讨厌吃芒果。

她们那一代的人是这样的,对自己的心灵世界缺乏关照,觉得既然症结找到了,那么所有伤痕都可以弥合。

但那些伤痕真的可以像是没有存在过一样吗?

第二天一早,蔚迟和纪惊蛰一起回学校,顺便把周迎春送到了医院。

蔚迟回到工作室,往实验台前一坐,等着看培养皿的反应结果。

纪惊蛰先去教务办了点酿酒学那边的事,给蔚迟带了午饭过来,现在一点多,正坐在他旁边剥芒果吃。

蔚迟现在也说不清自己对芒果是个什么心态,只得眼不见心不烦,不看。

可纪惊蛰还偏要把芒果举到他面前来,再近三厘米就要杵到他鼻子上,问他:“迟迟你吃不?”

蔚迟看着眼前黄澄澄的水果,闻着它馥郁的甜香,下意识想避开,但他又不喜欢自己做超于理性之外的事情——毕竟人家芒果本身根本没有惹到他——最后还是低下头,就着纪惊蛰的手咬了一口。

纪惊蛰开心得眼睛都找不到了:“好吃吧?”

这时蔚迟远在教室那一头的小师弟杜渐行凑过来打招呼:“师兄早。”

蔚迟道:“早。”

在那个世界里,这个时间点他正在和纪惊蛰生气,杜渐行也过来问了情况。可现在他和纪惊蛰并没有吵架,杜渐行也过来了。

“还早呢?”纪惊蛰接嘴,“这都过了晌午了。”

纪惊蛰的态度显而易见的轻慢,杜渐行睁着他圆溜溜湿漉漉的眼睛,弱弱地问蔚迟:“师兄啊……这是你谁啊?”

蔚迟有心试探,说出了那句在那个世界说过的话,想看接下来的对话怎么进行下去:“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