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宇凡死在屋子正中,死相相当凄惨,喉咙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几乎割开了他整个脖子,只剩一层后颈皮还连着,血从那里淌出来,流了一地。与之相比,他胸口那个失去心脏的血洞都显得不那么狰狞了。
可能又过了几分钟,那尸体直接消失了。带着所有的血迹,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像活人消失那样。
大概是到七点了。
几个人从柜子里出来,元祁吓得都脱了力,出去时差点栽地上。
蔚迟出去的时候听到了一声硬物落地的脆响,找了一圈,发现是他妈落下的胸牌。
【主任医师周迎春】
那边蔚远也走出来,腿还在微微发抖,一脸怂得很明显但是装得挺云淡风轻地说:“我就说我婶儿会罩我吧!”
元祁倒是哭得坦坦荡荡,还在揩眼泪:“吓死我了呜呜呜。”
蔚远心绪未平,恨恨道:“差点被那傻逼害死,还好遇到的是我婶儿。”
元祁问:“什么你婶儿?”
蔚远:“我哥他老妈啊,可不就是我婶儿。”
“啊……”元祁看了蔚迟一眼,想半天说了一句,“幸好是阿姨……”
也幸好他刚刚当了鸵鸟,要是看到周迎春的脸,这会儿不定怎么想呢。
蔚远见他哥一直不说话,问:“哥,怎么了?”
蔚迟把周迎春的胸牌给他看:“不知道是偶然落下的,还是要提醒我们什么。”
“迟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元祁哭哭啼啼凑过来,“我们最后躲的那间病房,那一整条走廊不都要七点之后才查房吗?怎么六点半就有人过来啊?”
蔚迟说:“这我还要问你,胡凯到底是怎么回事?”
元祁回忆道,那天他们从人字拖护士手底下跑掉以后,就找了间安全通道躲了起来,躲到早上,大概就是六点半——因为没多久世界就正常了,应该是七点——胡凯说他实在憋不住了,要去上厕所。这一去去了半小时没回来,元祁怕得不行,又不敢去找,正纠结时被进楼道丢垃圾的护士吓得魂飞魄散,护士奇奇怪怪看他一眼,倒完垃圾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