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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白诗把脸缩到膝盖里呜呜哭起来,刘琴小声安慰她,胡凯坐在她们旁边,递给许白诗一张纸。

这一呆就是几个小时,天色暗下来。几个人的肚皮此起彼伏地叫着,元祁抱着书包靠近蔚迟,一手放在拉链上,显而易见是什么意思:“迟哥……”

蔚迟朝他点点头。

元祁便分了一点零食给其他人,许白诗惨白着一张小脸,在一屋子死人面前吃不下东西,本来想拒绝,刘琴欲言又止,看了蔚迟一眼。蔚迟说:“不想吃就收着吧。”

刘琴道:“谢谢迟哥。”

蔚迟:“不用。”

元祁抱着书包坐回来,跟蔚迟分了一包方便面。

到了晚上,天黑下去,下午那一阵赛一阵的惨叫声越来越少,可能是查房活动结束了,可能人死得差不多了。蔚迟不太敢睡,元祁倒是枕着书包在他旁边睡着了。

他们自然不敢开灯,房间里一片漆黑。看不到床上的死人,许白诗要消停不少。她们两个姑娘蜷缩在另一个角落里,蔚迟听见窸窸窣窣地撕包装袋的声音,大概是许白诗愿意吃东西了。又过了一会儿,他听见她们说起了毕业旅行的事。刘琴说长白山有一汪池水可以许愿,比天池还要灵,她已经打听好了。许白诗说我可爬不上去。

蔚迟忽然就想起他和纪惊蛰第一次爬山的情景——他们是背着爸妈偷跑出来的,纪惊蛰还偷了他爸的钱买动车票。上山之前天色就不好,爬到一半还下起雨。纪惊蛰说山你爬过,下着雨的山还没爬过吧?小爷带你爬一回!爬到后来,泥水都开始顺着阶梯往下淌了,两个小崽子还兴奋地“踩水”玩。刚爬到山上景点就被护林员拎下去,还要把他们爸妈叫来批评。他们找了个时机跑了,撒丫子狂奔,没被逮住,只觉得自由。下去没多久看到当地新闻说景区小规模山洪爆发,才晓得有点后怕,但说起这事想到更多的还是那种自由。

蔚迟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点开和纪惊蛰的聊天框,盯着那两个红色感叹号,鬼使神差,点上去了。

我在干什么?他懊恼道,这不是浪费电么?

接着,他意识到。

那两个感叹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