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易霖是在开始做梦的第三个月决定记录下一切,现在是1月14号,也就是说,方易霖整整做了接近七个月的梦境。
楚芮感到震惊。到目前为止牵扯进来的人中,还没有一个有方易霖做梦久的,他们尚且会在梦境与现实分不清的困惑中开始疯魔,方易霖竟然可以坚持那么长时间。
从日记中的内容看,方易霖最初就对梦境产生了质疑,她没有跟任何人提及过梦境中的一切,所以才会有后来聊天记录力她和男朋友的对话。
现在想起来,设身处地地带入方易霖的视角更让人背后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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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1日
如果把梦中的故事串联成一部小说,一部连续剧会是什么样?
在逐渐熟悉梦里的荒诞的冒险之后,我不禁发出这样的深思,我发现,我可以想象的出梦中的“我”每个时刻的心里,是喜悦还是悲伤,是纠结还是释然,甚至在遇到某些困难的时候,我还会自动带入我自己。
我前天又梦到了“我”在那个副本里,“我”身边跟了三个人,“我”不停地跑,不敢让“自己”停下来,“我”知道,后面有非常可怕的东西在追着“我”,“我”听到身后传来惊呼和呐喊,是谁被抓住了,血溅了出来,溅得满地都是很快的,“我”就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我”逃到了一口矮井下,盖上井盖,躲藏在里面。
那家伙就在外面,“我”随时有可能暴露行踪,“我”该怎么救“自己”?
我的大脑先一步做出设想,布满茧子的手掌从包里拿出四把匕首,把匕首插在井盖边上,先把那家伙诱进来,然后砍断它的头颅!
我是这么想的,“我”也这么做了。
那家伙的头颅滚到了井里,翻滚了几圈,接着我从噩梦中惊醒。
每当我努力让自己习惯梦里的某件事情、某种现象的时候,总会有更离谱的事情发生,比如我一个从来连鱼都不敢杀的研究生,竟然在做梦的那一瞬间,我感觉我的思想仿佛和梦里的“我”同步了!
我产生了一种可怕的念头,我到厨房拿起刀,平时我连切菜都很难切的根根分明,粗细一致,可是刀锋闪过寒刃的瞬间,我竟然会觉得自己可以游刃有余地使用这把刀。
一旦产生这样的念头就一发不可收拾,我渐渐开始留意起平时不会留意的小细节。比如我从来不知道我的脚后跟有茧子,也从来没注意过茧子还长在我的掌心上,我不知道我偶尔拿笔的姿势怎么会那么生硬,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掌心有茧子,右手中指指节却平滑的和其他手指一样,我明明看着书,这本书是我烂熟于心的教材,我应该是知道它的下一页是什么内容,我说的出来却没办法再展开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