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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渊怀抱着他,沈折雪的白发就缠在他手臂间。

闻殊音期待地看着沈折雪,可是后者安静合着眼睛,似乎仍沉在一场梦中。

时渊轻柔地将师尊拥入怀里,对众人道:“多谢诸位,师尊还需一些时日才能醒来。”

“不必不必。”闻殊音忍住落泪的冲动,欣慰道:“能回来就好,再等等,没事的。”

谁知春去秋来,冬雪转眼落满四方界,新年的爆竹声噼里啪啦响过,河道冰雪化开,嫩绿又吹江南岸。

这一等竟是近一整年。

连薄紫衣都有些紧张了,他毕竟是曾经天道的眼睛,知晓更多有关天道的隐秘。

如今沈折雪便是太微的天道,他自成法则却也依从于法则。

太微的地脉已被补全,灵气重新运转于此间天地,连修士升境界的雷劫也重新开始劈了,筑基元婴渡劫等往日的体系又渐次清晰起来,虽已无上修界与仙庭,但依然还是有飞升跨越虚空的机会。

因果归原,修士们生活于凡间,清修寻飞升之道者不再参与凡间俗世,问道红尘者则可在不干预大方向的因果的前提下,同旧日一般生活修炼,最后羽化于虚空,成为太微的一片云,一阵风。

可沈折雪是个例外,薄紫衣也不知道他究竟要怎样才能从天道的高境界上回到人间。

自从那灵花变成了人身,他便日复一日地睡着,好似疲倦至极后的一场漫无止境的安眠。

有时他们过来,便会看到时渊在沈折雪的床头旁的桌案上读魔族传来的文书以及春祁本季度的收支账目。

他一手握笔,一手牵着沈折雪的手,十指相扣,是极为细腻亲昵的动作。

乔檀等人也来看过他,走时亦红了眼圈,难免在心中问着,沈长老什么时候醒呀。

最不着急的人反倒成了时渊。

至少他看起来并不急,却像是要让沈折雪好好休息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