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猫经常去扒拉他办公室的窗子,沈折雪有课时就蹲在过道花盆边晒太阳。
有次晚自习时则更大胆地跳到讲台上,爪子敲着保温杯里的感冒颗粒,提醒嗓子疼鼻子塞的沈折雪喝药。
沈折雪的学生全认识它,知道这是只求知若渴的猫大爷,会高高挺着身在教室后排听课,其严肃认真的样子还上过热搜。
黑猫也从来没有挠过人,但只给听话的学生摸,和沈折雪顶嘴的瓜娃子只能收到一道无情的背影,和一条会啪啪打手的尾巴。
直到学校有学生撸狗子被咬,猫也不再被允许进到校园。
那精通数理化的猫大爷便只能等在家里,在沈折雪推开门时,端端正正地朝他喵一声。
可有时沈折雪加班到夜里,于一堆糟心的试卷中抬起头,望见窗外高楼林立,万家灯火,便是在那一瞬间,觉得自己似乎要找一个人。
慢慢这种感觉也常出现在放课前,最后一堂课的学生总是坐不住,一分钟倒计时里会有无数的窸窣响动,他无奈地等着放课铃的响起,看着他们呼啦啦收拾东西背起书包跑出去,耳边是一声声“沈老师再见”,就会有一种奇异的错觉。
再见,分别时的祝福,期盼再次的相见。
他在已变得空荡荡的教室门口忽然回过头,好像要等一个独一无二地学生走出来,对他说:“沈老师,好久不见。”
沈折雪收了灵笔,侧身趴到窗上,提灯而来的时渊感知到他的心念,倏然化为魔族幼崽,咬着灯杆轻盈地跳到了窗前,红色的眼睛明亮清澈,尾巴刚好绕上沈折雪的手腕,轻轻一紧,便又化成了人身。
他半坐在窗沿上,倾身去抱住他的师尊,道:“沈老师,好久不见。”
走出去不远的严远寒回过头,望见如此一幕,合上眼复又睁开。
清风吹过他的袍裾,却不带半分的寒意。
他望了许久,转身走出了含山灵屏。
白梅灯被悬在了窗下,将沈折雪桌案上密密麻麻的阵圈图照成缤纷的花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