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相辜春平日里并不是冷若冰霜的孤高模样,在如今世局下,没有人能够高高在上地办好所有事。
何况他从小观察人间,最知笑脸相迎的方便之处。
含山的代掌门经常笑,他的笑容温和慈悲,在极力抵消着他身上那强烈的疏离和麻木不仁。
只是一个人的笑究竟是不是真情流露,需要细细地去看他的一双眼睛。
微生看出了神。
万千冰雪在须臾间消融不见,清风送暖,一瞬春来。
修真岁月流逝飞快,眼下的局势也不能提供给门派弟子长居宗门的安宁环境。
微生像所有含山弟子那般,在宗内修习功法剑术三年,等到第三年的冬末春初,他和相辜春一起过了一个上元节,第二日清晨便去到接领任务的峰上,拿到了第一块任务玉牌。
一宗掌门只有在遇重大邪流灾祸时才会出面,相辜春更多时候要做的事是处理各地发来的文书。
安抚赈灾,迁移百姓,援持小宗门,与人皇洽谈……灵鸽仙鹤在他的灵力催动下每日不知疲倦地来回。
他接过了相饮离的担子,所要承担的便不只是一个宗门那么简单。
再加之诸多关于封印邪流的不同对策,他时常连日连夜地伏案书写,一抬头时甚至不知今夕年岁。
三年中他们又送走了一位真仙,如今除去隐姓埋名于修真界的真仙外,他们背后也不过四人而已。
雪上加霜的是邪流的爆发越来越频繁。
微生每月在三盏酒至多可待一两天,这一两日里要碰上相辜春不外出且得空靠,靠的也是机缘。
好在帝子降兮正在研究废弃了多年的通传法器水镜,以后总不至于靠一只灵鸽满修真界的飞。
修者的寿命十分漫长,百年不过倏忽转瞬,但少年人的成长也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