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扭头,只感到他们走过的那条来路上正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严远寒与周凌亦听见了那响动。
三人反应迅速,严远寒与沈折雪的灵屏叠加拢起,在一块掉落的乱石后隐藏起来。
那声音来的突然,仿佛凭空而至,因着这是湖底的缘故,经石壁的回音放大,听来便有些失真。
可他们不会判断错,那些声音就是脚步声,还是十分古怪的脚步声。
来者必然不会是一个人,多道灵息绵绵扫来,但在修真者耳中,那脚步分明是一人的动静。
这就像是来者经过近乎吹毛求疵的训练,要去他们一同迈出同一只脚,再用相同的力道落地,落地时连呼吸的节奏都是一模一样,如此步步向前,将彼此融为一体。
正常人肯定做不到这个地步,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
——傀儡。
果不其然,黑黝黝的石道镜头走来了一对浩浩荡荡的傀人。
它们皆穿了一身白衣,那衣裳朴素到了极致,就像几块白布拼凑成的单薄的短袍,纯粹是为了只是不让它们赤身在外的地步,更无半点坠饰,人人皆披散着长发,像是一群鬼魂飘荡。
唯有靠近中间的三只傀儡样式有所不同,它们虽也是白衣,但衣上有银色暗绣,面罩薄纱,且眉心点了纹路繁复的灵印,是比其他那些更加精密的傀儡。
白衣散发的傀儡簇拥着中间三只款款行来,麻木地向阵门的方向走去。
而在看清那三傀手抬何物时,沈折雪几乎是下意识地凝出一把冰剑,周凌也握紧了缘木剑柄,严远寒则压紧了眉头。
他们抬着一面镜子。
圆镜高一丈有余,框边花纹雕琢细腻,是棠棣花与羽毛的镂空雕法,精妙华美,镜面如月华明透,蒙着一层绚烂的光晕,像是天边撷下的瑰丽云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