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页

头两日太清宗的弟子们尚且安分,后来便经常见他们倚栏抱臂,吹着帝子降兮湿润的风,磕着储物囊里的瓜子,分享一下近日修炼的心得,以及新出话本的剧情。

因着谢逐春他们住在五层,沈折雪有幸在远游楼里上下走了一遭,一路不知听了多少无聊到长草的言论。

连带着邪宗的传言,已被传得不成样子,神神鬼鬼都掺和进来,添了太多笔墨臆想。

沈折雪慢悠悠回到顶层,扶栏而立。

白日的帝子降兮失了夜幕星河的点缀,沉寂空旷,来往的侍从无声无息,偶有紫衣的弟子横掠长空。

他们这个宗门同门来往甚少,宗内也并不严禁飞行,故而抬头看天,时常是弟子孤影一晃,宛如无名湖上的一只点水紫蝶。

无名湖倒映着湛蓝天穹,水玉般莹润透亮,无波无澜。

沈折雪静观片刻,感知到水汽缭绕间隐约有了丝丝寒意。

严远寒的身影出现在身后,道:“沈长老。”

一层灵波荡开,强悍的屏障张开,将两人隔绝于外界。

天道垂目下开屏障以防窥听,在帝子降兮的礼法中算是大不敬,但又实在是严远寒的风格。

严长老向来话少,言简意赅道:“开宗大典后,与我下阵。”

有严长老这句话,沈折雪就放了心,只多问一句:“可还有他人同行?”

“有。”严远寒道,“到时你便知晓。”

沈折雪颔首称是。

时渊要和师尊一同下阵探寻,原本沈折雪尚有犹豫,但有了那夜君如镜的一番话,左右他们都是已将时渊看成了和天道打斗的一方,再怎样也怎样不到哪里去,待在帝子降兮亦或是下阵差别也不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