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页

酒液暖身,沈折雪默然想,自己这一次被抓回来,与太清宗怕是要周旋一辈子,回到原本的世界的希望已经很渺茫了。

他并非没有大憾,既对不住那方世界的两个老爷子养育自己一场,也对不住许诺参加他们毕业典礼的高三学生。

只是有时再念,两个老爷子扶持一世,好在有彼此相伴,只是他们和自己这些年的缘分终究没有续住。

学生们会有新的人生路要走,认识新的人,经历新的事。

至于家里那只黑猫,或走或留,依它那性子,总也不会被亏待着,还能继续当它的假高冷真嗲精。

而在这个世界他原本了无牵挂,现在却多了个时渊。

太清宗的弟子会在数十年后出山,到那时候,自己将他平安送去那片修真瀚海,凡尘江湖,也就没有什么遗憾。

这样很好。

沈折雪这样念着,转头看向窗外常开不败的梅花,恍惚中觉得那花开得太淡,好似雨水洗去了原有的明艳。

他似乎在哪里见过更深更浓的颜色,有人折了一大捧置在案头,还说要给他染一件同色的衣裳。

“我这是魔障了?”沈折雪摇摇头,只当自己喝醉。

时渊搬了床到沈折雪卧房后,最初几日还睡不安稳,沈折雪光是听他的气息就知道这孩子失眠严重,常常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他调了几次安神香的配方,总算凑出一味对症下药的香。

那香沾在衣袖上,闻起来格外的冷冽,倒也可以当熏衣香来用。

再过了二十日,时渊失眠的毛病好转了大半,睡眠质量那叫个蹭蹭往上涨,沈折雪也习惯了伴着他绵长的呼吸入睡。

他们衣袍间的冷香被前来请教的太清宗弟子询问过好几次,沈折雪把方子抄了几份,谁知就在太清宗入睡困难症群体中传开,还让个喜欢掉文的峰主起名“冷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