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液暖身,沈折雪默然想,自己这一次被抓回来,与太清宗怕是要周旋一辈子,回到原本的世界的希望已经很渺茫了。
他并非没有大憾,既对不住那方世界的两个老爷子养育自己一场,也对不住许诺参加他们毕业典礼的高三学生。
只是有时再念,两个老爷子扶持一世,好在有彼此相伴,只是他们和自己这些年的缘分终究没有续住。
学生们会有新的人生路要走,认识新的人,经历新的事。
至于家里那只黑猫,或走或留,依它那性子,总也不会被亏待着,还能继续当它的假高冷真嗲精。
而在这个世界他原本了无牵挂,现在却多了个时渊。
太清宗的弟子会在数十年后出山,到那时候,自己将他平安送去那片修真瀚海,凡尘江湖,也就没有什么遗憾。
这样很好。
沈折雪这样念着,转头看向窗外常开不败的梅花,恍惚中觉得那花开得太淡,好似雨水洗去了原有的明艳。
他似乎在哪里见过更深更浓的颜色,有人折了一大捧置在案头,还说要给他染一件同色的衣裳。
“我这是魔障了?”沈折雪摇摇头,只当自己喝醉。
时渊搬了床到沈折雪卧房后,最初几日还睡不安稳,沈折雪光是听他的气息就知道这孩子失眠严重,常常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他调了几次安神香的配方,总算凑出一味对症下药的香。
那香沾在衣袖上,闻起来格外的冷冽,倒也可以当熏衣香来用。
再过了二十日,时渊失眠的毛病好转了大半,睡眠质量那叫个蹭蹭往上涨,沈折雪也习惯了伴着他绵长的呼吸入睡。
他们衣袍间的冷香被前来请教的太清宗弟子询问过好几次,沈折雪把方子抄了几份,谁知就在太清宗入睡困难症群体中传开,还让个喜欢掉文的峰主起名“冷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