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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面积的易容反而容易叫人看破,现在他只是稍稍改变骨骼鼻梁眼角等细节,看着就与从前大为不同。

亥时已过,排队拿身份牌又费了些时间,等到他终于进了城,除撷花坊外,其余民坊皆已闭户入眠,客栈亦无空房。

栓了马,沈折雪索性席地而坐,等在龙井街壹拾贰道口前的几棵梅树下。

假如明早谁家开门出来个小厮丫头,他就上去毛遂自荐。

时至初冬,夜里寒气伐骨。

沈折雪却不觉得冷。他早就察觉沈峰主这副身体对温感迟钝,故而风餐露宿于他而言并不算难熬。

梅树的枝梢勾着天边一轮凉凉的月亮,月光泡着他的叹息声,更添几分清冷。

他玩命似得赶路,但到底不及修者一日千里。

如今三个月过去,那家还在招聘的希望其实已经不大了。

但好在南界远离修真大门派,本来也是他想好的出路之一。

由于气候湿润,此界多奇花异草,也多医修擅长配制毒药良药,沈折雪记得南界出产一种灵草,碾碎后冲泡服用,便是一味名叫“独醒”的药,专治走火入魔、跌打惊惧导致的心绪紊乱。

“独醒”在其他三界价格昂贵,于出产地南界却并不稀罕。

因药性也治得了过度惊吓、摔伤头部后的失魂症,用凡人的银钱也能购得,他打算攒钱买上一剂,试试能不能恢复这具身体里潜藏的记忆。

跑了这些天的路难免疲倦,沈折雪靠着树迷迷糊糊睡了片刻,天上竟下起雨来。

昏沉中被淋湿了半身衣裳,他抹了把脸上的水,躲到壹拾贰道口一户人家的檐下躲雨。

这躯壳不怕冷,但讨厌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