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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两条胳膊,宽大的袖子垂了下来,他个子不高,身上的那件紫罗兰色和服显得他更加清瘦。他洋洋得意地看着人群沸腾狂欢,但有一个声音与他意见相反:

“是吗?我可是觉得你们冰山的义肢经常和需求者四肢的尺寸不吻合,我丈夫上次来这里做完手术回去就得了败血症死了。”

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看不清面容的女孩,只能听清她冰冷且非常标准化的口音,使人不得不联想到杀完人后不沾上一滴血还泛着光的枪口,是科研区一手打造的高级产物也好,是鎏金区内用金钱堆砌起的虚荣外表也罢,总之这种存在一定不属于泥泞。

她举着一块已经摔得不成样子的电子屏,那块电子屏相比于她修长美丽的手指简直像她从废弃区捡来的垃圾,她丈夫生前的录像在屏幕上不断抖动闪烁与她一样难以看清。

人群的喧哗此刻像退潮一般渐渐平息,站在箱子上男孩的笑容迅速消失,低头瞪着女人,脸色阴沉没有发话,人们也只是张着他们羊一样温顺而愚蠢的眼睛望着他。

“l,大家都等着你回答呢。”

黑市医生给刚才接受义肢手术的人戴上了氧气面罩——他那条被接上机械臂的胳膊无力地耷拉着,看起来人已经昏厥了——提醒l现在他是那个万众瞩目的焦点。

“哦,不好意思。”

l像刚从神游中解脱一样露出了一个充满歉意的笑容,随手扳动了身旁的开关,金黄色的激光像织成了一张网一般出现在那个与他唱反调的女孩的上方,金黄消失之后整个环境又恢复了凄惨的蓝白光。

而那个女孩没有如他所愿的成为几块散发着糊味的焦肉摊在地上,她只是消失了,在淋着雨的黑夜里,仿佛她就是黑色本身。

即使是出现幻觉l也不以为然,毕竟他有事没事就往自己的静脉里注射点冰山特产的药物,但这次他却也困惑地揉了揉眼睛。

“不能与义肢结合难道不是你本身低贱肉身的原因吗?没有人可以怪罪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