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夏篱辗转在他脸颊落下一个轻吻,“十岁那年,你取掉了我脚腕上的捕兽夹。”
十七岁的幕云景,是面冷心热的,他可以救下一个毫不相干的oga,可以背着他踩着一路的星光回家,也会在听到他想找“夜皇后”时,送他一包郁金香的磷茎,所以,他才会记了那么久,记了一整个情窦初开的年少时期。
他只是觉得,幕云景,很像一个英雄。
夏篱的脚腕上还是留下了一个小豆子一样的疤痕,那是幕云景辨认他的标记,后来,他亲手给夏篱戴上了红色的绳子,遮住了伤疤,也遮住了过去。
夏篱以为这就是自己爱他的所有原因,可有时又想,倘若幕云景那天并没有救下他,又或者救他的另有其人呢,还会爱上吗?他最先时觉得不会,可能会,直到最后,他终于明白,许还是……会的。
相爱的契机只是你抬头和他对视了一眼那么简单,所以那个人才不会是别人。
他爱上幕云景,爱到后来的相遇和结婚,再到支离破碎的那将近七年的婚姻,也就没什么理由了。仅是爱了而已。
幕云景似乎感觉到他的吻,睫毛轻颤了颤,司机把车停了下来,朝他急喊道:“夫人,到医院了!”
夏篱回过神来,抬头往车窗外看了一眼,目光溃散。
几分钟后,一众医生护士齐刷刷的赶了过来,把幕云景扶上担架,急匆匆的往重病监护室奔去。
夏篱恍惚了片刻,心脏骤缩,踉跄了几步后也跟了过去。
幕云景最后被推入手术室时,夏篱终于五感回归,他突然扒开人群,冲到幕云景身边,惶恐的看着医生,哽着声说:“不要,不要推进去,让我看看……”
“让我看看他……”
他很害怕,这种害怕和绝望,和他当时做过切换腺体手术后,奄奄一息的躺在空荡的病房里一样。他当时怕如果自己死了见不到幕云景怎么办,而现在,他自然相信幕云景会好好的从手术室里出来,可仍然想多看他两眼,不看,心脏都会停止跳动的那种。
他承认,对男人的爱已深入骨髓,浸入血液。
爱的人如此伤他利用他,轻视他冷落他,把他推进手术台做腺体清除手术,他又如何不恨,只是,这恨和爱相比,太微不足道了,所以,他才能对他依然的温柔,再如何坚决也没真去伤他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