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候挺生气的,怼了她一句。别人问起疤痕怎么来的,然后就知道我亲妈有暴力倾向。”

叶萍一愣,随后提高了音量呵斥道:“你自己调皮打翻了粥,怨我干什么?我那时候一个人带你们姐弟俩,我多不容易?!给你弟弟换尿布的功夫,你就把自己烫到了……”

虞姝挂断了她的电话,把自己埋在被窝里,她以为自己会哭,但是直到眼睛酸涩,她也没有哭出一滴眼泪来。

“她当时笃定的模样,甚至让我怀疑是我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虞姝的视线落在羊肉串的一粒葱花上,这一粒葱花比别的葱花切得整齐。

“我不知道她是真的记错了,还是在试图说服自己,我懒得探究。”

小时候热衷于分对错,后来执着于猜真假,等到长大了,就变成了一个麻木的懒蛋。

真假对错不是数学卷的压轴题,你费劲巴拉抽丝剥茧找到了正确答案不会给你加分,不会改变你的分数,答案对于现实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意义,你说是对的就是对的,你说是真的就是真的。

随便一点,糊涂一点,要轻松容易很多。

父母是第一次当父母,可孩子也是第一次当孩子。

“我很多时候,都希望叶女士是个恶人。重男轻女甚至卖儿卖女的人,这样我就可以毫不犹豫地离开家,再也不回来了。可是,她给我们俩她能给的一切。”

“虽然受限于教育和见识,她给我们的不尽人意,可这些已经是她能给出的,最好的所有了。”

我恨过她,怨过她,厌恶过她,可是我一直爱他。

我们无法选择亲人,只能不断地磨合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