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这几年,脾气越来越怪,喜怒无常,一点儿小事就能让她动手,举手就打抬脚就踹……”

“嗯嗯,吃个羊肉串。”虞姝一边附和一边给他递串儿。

“上次我打碎了了一个碗,她一脚踹在我小腿上,都踹出淤青了,一个月才消下去。”

“不气不气,来再喝一瓶,醉了没有?要不要换可乐?”

虞旸快掀桌了:“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你就不能……不能安慰安慰我……”

虞姝叹了一口气,揉了揉他的头顶:“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要不,我给你压岁钱翻个倍?”

“你不懂的……她又不打你……”虞旸垂头丧气,像只瘸腿流浪狗,低垂着头,浑身上下都是难过。

虞姝苦笑,轻声说:“我怎么会不懂呢?”

她拉开衣领露出左肩给他看,肩膀上有一处烫伤留下的疤痕,疤痕几乎占据了半个肩膀,纤维结缔组织大量增生,形成了坚硬的、边缘不规则的形状,薄薄的皮肤下仿佛有一只身躯虬结的蜈蚣。

丑陋,狰狞。

虞姝从来不穿无袖的衣服,更不会在虞旸面前露肩膀,虞旸第一次见到这道伤疤。

“怎……怎么弄的?”

虞姝耸耸肩:“粥烫伤的。”

叶萍的脾气一惯不好,虞旸刚出生的那几年,她最是喜怒无常。

家里多了一个孩子,花销与日俱增,虞峰那时候在外地工作,叶萍一个人带两个孩子,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在抑郁和暴躁之间来回摇摆。

虞姝那时候只有七八岁,正是活泼好动贪吃贪玩的年纪,在家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呼吸重一点都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