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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说话了?”大抵是太久没听到声响,张越寒居然表现出了一丝慌张,听筒中的语气很明显地颤动了一下,“对、对不起,我知道我之前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但你现在长大了,肯定能理解‘妈妈’当时的做法的,对吧?”

电话没被挂断,张越寒又有了点信心,抓紧时间为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做辩解。

“以前条件那么差,你跟着我肯定也不会好过。我是仔细斟酌过后,知道高秋梅没孩子、稀罕你,所以才做了个坏人,将你送给高秋梅抚养的。

“我从没放弃过你啊宝宝!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呢?你看,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出生证可还在我这儿呢——我没舍得给高秋梅。”

张越寒狡辩的能力真是一流,白的能说成黑的,黑的也能反过来说成是白的。

沈言星越听越愤怒,越愤怒越清醒。在愤怒值抵达了极点之后,他倏然清醒了,冷静下来重新听听筒说话。

“我知道。”没拿手机的另一只手暗暗握紧,但回应的话语却一如既往柔和轻快,“我都知道的,‘妈妈’。”

张越寒很高兴,诶了一声:“你知道就好!那高秋梅心眼多着呢,自己没孩子,就想抢别人家的孩子!她啊,肯定是怕老了不得善终,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找个人给自己养老!

“你看,她现在找着人结婚了,不就马上对你不管不——”

“‘妈妈’,”听不下去张越寒的大肆污蔑,沈言星打断,主动提出意见,“你突然打电话到学校,肯定是有很多东西要和我说、和我交代吧?我快上课了,不能聊太久,

“要不这样,你把你的手机号给我,我周五放学拿到手机后找你?”

“把你的给我吧。”

张越寒倒是精明,知晓谁有号码谁有主动权,说完还将意图伪装的正直善良。

“宝宝,你可是我唯一的骨肉啊。光是现在的这通电话,我就已经斟酌了快一周时间之久;你要是之后忘了,不给我打,那我该要怎么办好?”

受不了对方矫揉做作又黑白不分的话语,沈言星报出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电话挂断后,上课铃还没打响。沈言星将张越寒的号码用笔记下,然后向左滑动,删去了老师手机上的这条通话记录。

他将手机交还给纪律老师,并拜托老师不要把今天有电话找他的事情,告诉他的班主任——班主任可能会写到家校联系手册上。纪律老师在任多年,知道艾灵顿的学生们多数家庭背景深厚,亲缘关系复杂,没多想地一口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