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可惜看不见人。”
季樾听见了没当回事,借口去洗手间离开包厢去走廊透气。
他们确实没说谎,闹得阵仗很大。
隔间的门开了半扇,他看见的已经是临近终场。透过门缝看见她若隐若现的半张侧脸,苍白脆弱,紧咬牙齿,脸颊泛红,鼻尖亦是红通通的,无声的珍珠眼泪顺着少女的脸颊留下一道道水痕,眼底满满的哀愁和痛苦,她的声音像是被狠狠磋磨过,嘶嘶哑哑,“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
她眼眶通红,倔强仰着脸不肯再落泪,执拗问他要个明确的答案。
江定抄手站在她面前,脸上的表情也没比她好看多少,“你知道了。”
陈映梨听到这四个字仿佛更生气,怒火中烧,气急攻心,手里的包朝他的门面砸了过去。
江定的脖子被她包上的铆钉刮花出条血痕,他好似没有疼痛感,依旧面无表情站在原地,拧眉看她发疯。
陈映梨胸前起起伏伏,好半天平静不下来,死死咬紧牙齿,“你现在还喜欢她吗?”
江定好像从听见钟如凡的名字就呆住,思绪飘荡的很远,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连陈映梨的质问都仿佛没有听见。
在陈映梨发现江定都快被遗忘的秘密时。
他们之间的爱好像就被按下戛然而止的中断键。
江定什么都不说,更能把人气得半死。
陈映梨受不了这种冷漠的待遇,和他们以前谈恋爱时那样对他生气,发脾气,企图和他吵架,但是这些法子突然就不好使了。
江定只是问:“你是想离婚吗?”
陈映梨听见离婚那两个字好像彻底呆住,这两个字是多恐怖的意义,他难道不知道吗?他怎么就能那么轻松的说出来?
就好像。
就好像已经等了很久。
陈映梨在江定面前娇纵了太久太久,江定只是嘴硬心软,面冷心热。他们每次吵架,每次因为一点小事情闹得彼此不开心的时候,江定先求和的次数其实比她多。
本身,陈映梨伤心欲绝愤怒难堪跑来质问他的时候,并没有想过和他离婚。
她把这次的争执和从前那些争吵想成一样的了。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同。
于是她也忍着眼泪,不肯说几句软话,这次也不肯轻易低头。本来就是他错了。
她倔强的说:“我不在乎离不离。”
陈映梨梗着脖子说完这句话,就跑了出去。
她从季樾身边匆匆忙忙的经过,低着头挡住泪,以为逃生楼梯间没有人,她靠着墙壁蜷缩身体慢慢坐下来,刚才在江定面前一直憋着的眼泪,这一刻真的有点绷不住。
她哭的毫无形象,起先还忍着喉咙里的悲鸣,越想心越痛,哭的也就越来越大声。
季樾从来没有听一个人哭的那样难过,撕心裂肺,痛心疾首,打着嗝喘不过气来。
他有些心疼她,已经迈开的脚步又被他硬生生收了回去。
季樾从回忆里抽出神,看着眼前憔悴的江定,“她哭了得有一个小时。”
“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谁哭的比她当时还要可怜。”
“老实说,我也看出来你会那么狠。”
江定张了张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季樾欣赏够了他脸上的难受,“你回去吧,我不会告诉她你来过。”
陈映梨不会想知道的。
江定没有开车,也没有用上季樾帮他叫来的那个代驾,他看上去有点失魂落魄,一言不发的离开。
回去的路上经过以前他和陈映梨经常走过的那条街,平凡普通而又充满了烟火气息。
街边都是些大众平价品牌。
江定看见有人刚毕业的情侣手挽手在店里挑选衣服,他又想起很久之前,陈映梨在店里帮他买西装的画面。
那时候预算不多。
西装才花了八百块钱。
领带没有买,很贵。
皮鞋也没有买。
他当时奔波在各大剧组面试的路上,她去店里帮他买领带和皮鞋,打着视频通话问他喜欢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