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试探地开口,不等孟均应他。刚刚还左右对称的小红花颤了颤,飘忽忽又落下一瓣。
孟均沉默。
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无言地看着手中光秃秃的一瓣花,愣了片刻,忽得直起身子,趿着鞋往衣架前走去。
“知秋,准备一下。”
电光火石之间,刚刚还颓然愤慨的小郎君已是笑意盈盈,招呼小厮去寻一段结实的绳子。
一人多高的院墙下,踩上扶梯的孟均转头,举着只剩一瓣,顽强挣扎的小红花,对着茫然无措的两个小厮解释道,“总归她也是为我才受的伤,如今我不过是去瞧瞧她。”
他前襟塞得鼓鼓囊囊,有特意取来的上好伤药,还有一个油纸包,裹着他最喜欢的糕点。
小郎君眉眼弯弯,极为郑重地将这一瓣花递给知冬,“你们放心,这就是天意。”
“不然小红花也不会掉的光秃秃的,要我没得选,对吧!”
知冬心思浅,被他一带思路,也觉得甚为有理,当即打着保票要替他守好院子。
等那着了一袭雪青色外衫的少年郎拽着绳子哆哆嗦嗦跳进肃清王府,后知后觉的知冬这才回过神来,他瞧着一脸担忧的知秋,挠了挠头问道,“嗳,你说,这一瓣花到底怎么确定是去还是不去的意思啊?”
知秋亦不知,不过他却觉得,就算今夜里这瓣花掉光,自家公子还是会翻过墙头。
毕竟,于动了情的男郎来说,想见之人就好比心间月,便是远隔千山万水,只要瞧见那脉脉清辉,总会忍不住的靠近。
一堵墙,挡不住念想。
他怔了怔,轻轻回道,“大抵是因为月亮照在肃清王府的缘故吧。”
天上月,地上影。
待墙头悉悉索索有动静时,暗卫已然站在了李阮棠书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