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今中午,他就发现李娘子裙摆被树枝勾破了一个小洞。刚刚她从堂屋出去时,那小洞还在。
看来啾啾还没发现。
不过这也不稀奇,对于不喜欢的人,自是不会多分些心神留意。
胡幼宁轻轻叹了口气,大不了明早他提醒提醒啾啾,若是啾啾不会针线——
胡幼宁面上生红,拿过针线篮细致地选了选,她的衣裙华贵,破了的洞不可直接缝补起来,这样不好看不说,还会使得裙角高低不一。
最稳妥的,是在上面绣上一朵花,既美观又有心意。
他微微抬眸,才往外看了一眼,面上的笑意登时便僵住。
那扇纸窗上,刚刚映出的人影一分为二,正缓缓地,极为亲密地挨在一处,一点一点往下。
胡幼宁整个人都好似被浸入无边冬意的井水,就连手中的线团咕噜噜滚到地上,碰落了好好放在枕边的小红花都没发觉。
他怔怔的瞧着那快要再度融为一体的人影,直到那间屋里变得黑漆漆一片,方才回神。
是了,她们本就是妻夫,亲密无间也是正常。胡幼宁勉勉强强压住心头的涩然,伸手关上了窗。
夜里山风渐起,透过半开的窗,晃晃悠悠就将本不甚明亮的烛火倏地吹灭。
李阮棠正细心地托着啾啾的脖颈,想要将他好好放在荞麦枕上。
骤然而来的黑,失去了光感,却让触觉变得尤为细腻。
她的手臂,与那无意间蹭过来的柔软,犹如一把火,从脚尖一路慢慢往上,烧得小郎君面色生红。
他死死咬着下唇。
也亏得此刻没有光亮,不然定会叫李阮棠发现其中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