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幼宁低眸,不再说话。
他长相与周夫郎肖像,只眉眼处得了胡三娘真传,天生是副含笑模样。
村里不少年轻娘子托了媒人来打问过,不过胡幼宁有自己的主意,是以还不曾许过人家。
周夫郎想到这,又笑了笑道,“你不是一直都想寻个合心意的妻主么,万一你娘真的飞黄腾达,咱们跟去京都,见的人多了,说不定就能遇见合你心意的女子。”
“爹!”胡幼宁面上一红,被灶火映出三分羞,“我才不要嫁人!我要陪在爹的身边。”
“傻孩子,又说胡话。”周夫郎净了手,站在案前切着新摘的青菜,“爹知道你性子傲,但贵客就是贵客,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是是是。”胡幼宁连连点头,笼屉里馒头的香气扑面而来,他瞧了瞧灶里的火,似是想起了什么,忽得八卦起来,“爹,听说那李娘子去河边洗衣服了?”
“嗯。”
这消息传得快,周夫郎一点也不意外,他示意自家宁儿看院里晾着的锦衣外衫,感慨道,“所以啊,人还是该多出去看看,读书知礼。”
身为男子,能遇上这样的妻主,当真是有福气的。
他看了看身侧站着的宁儿,微微叹息,也不知这孩子的姻缘会不会得上天庇佑。
院子里的锦衣外衫随着晨风微微荡起,亦如缥缈的命运,起起伏伏,不知疲倦。
李阮棠是被馒头的香气勾醒的。
神志才恢复了些许,额上后背的痛意便紧随而来,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刚想起身,窝在她怀里的脑袋蹭了蹭,又紧了紧手臂。
李阮棠低眸细瞧,贴住自己的小郎君正睡得香甜,那俊秀的眉眼比清醒时多了分俗世烟火之气,瞧着不再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