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方小院子,除了几个一起长大的小厮,也就只有廊下养着的雀,会与他多说几句。
说起来,他的小院子与李阮棠的卧房只隔着一道院墙。
两家比邻而居。
小的时候,李阮棠还常常命人在墙头搭好梯子,爬上来与他说话解闷。
那段日子,也是她拍着胸脯说以后要做他的家人,永远陪着他。
可后来呢。
小郎君抿唇,压住心头怅惘。稚女戏言,也就他当了真。
这世间,相伴最难。
更何况这永远二字,说长可谓青丝白发,说短却也不过日出日落。
孟均心底蓦然窜起一股悲切。
“傻啾啾,你是我的夫郎。”
李阮棠面颊微红,瞥了眼身后呆住的小郎君,唇角微微上翘,声又低了几分,“荷包蛋再放就凉了,快吃吧。”
她的声音仿佛冬日里一道暖阳,温柔地融着草地上的薄雪。小郎君吸了吸鼻子,可惜这妻与夫,他知晓是假,她却不知。
挂在发梢的水珠顽皮的落下,孟均心尖处好似被人狠狠咬了一口,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慌里慌张地背过身坐在桌前。
“啾啾。”
“嗯?”小郎君心不在焉地咬着荷包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