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他立在堂中向池瀚文行了个礼。
池瀚文从高座上走下来,在虚妄对面站定,深深望着他,神色显得略局促,似乎在鼓起勇气要去做什么事,虚妄从未见过他如此表情。
“咳咳。”池瀚文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虚妄。”他唤了一声。
“弟子在。”虚妄又行一次礼,也莫名有些紧张。
“对不起啊。”池瀚文说得温和而真诚。
虚妄愣怔住了,他没想到,池瀚文竟会对他道歉,他从未见池瀚文向任何人道过歉。
池瀚文瞟着他,脸色微微泛红,他很少用这种软态度去对人对事,显得很不自在。
“师父,弟子……”虚妄回神的一瞬赶忙就要下跪。
池瀚文却一把托住他,没让他跪下,虚妄抬头看他。
“妄儿。”池瀚文温沉道,“这是我早就该对你说的,你不必惊慌,你受得起,若你拜下,我反而愧疚。”
“你心里一直记着我池家的救命和养育之恩,我知道。”池瀚文继续道,“但你天赋高,又努力,为池家做出的贡献也不少,且你的一些成就,不是人人都能达到的,那时候……”池瀚文深吸口气,“我明知不是你做的,但我为了保全池家,为了容儿的前途,不顾你的付出将你赶出池家,使你饱受非议,不得不换个身份隐居生活,你要是对我有恨,也是应当的。”
“师父,弟子从未……”
“我知道。”池瀚文重重拍了两下他的肩膀,“你以德报怨,离开池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坚固的结界护住池家,宁愿带着面具换个身份生活,也并未与其他任何有权有势的世家为伍,其实,若是当初你选择与其他世家站在一起对抗池家,你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且……”池瀚文自嘲地笑了下,“最后赢的不定是谁。”
虚妄坚定抬眼,郑重行礼:“妄儿永远不与池家为敌。”
“起来。”池瀚文托起他,慈爱看着他,“池家虽是第一世家,但因为有你的存在,才能立得更稳,我曾经却弃你如敝履,妄儿。”虚妄比他高了半个头,他抬眼看着人,有那么一瞬,像个期待答案的孩子,“你能原谅我么?”
“师父。”虚妄诚挚望着他,“弟子从未责怪,何谈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