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嫂说着眼眶就红了,在她心里,虚妄就像自己的弟弟一样,看他如今的样子,她是真的心疼他。
杜成替秦嫂拭泪,温声道:“我们该如何帮他啊?”
“帮不了。”秦嫂哽咽道,“这也是让我最难过的地方,我们困难时,他们帮了那么多,如今,恩人陷入困境,我们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有时候,真挺恨自己没用的。”
“那我们以后多来看看他。”杜成把秦嫂揽进怀抚慰,“多陪他说说话。”
“也不行。”秦嫂又摇头,“他曾经是那样一个爱交朋友的人,可如今,我看得出来,他一点都不想见人,也没心思跟任何人打交道,我们来得频繁,反倒是叨扰了,从池公子身魂分离的那刻起,他大概,也把自己封闭了。”
夜,虚妄从山脚回来,他又没等到人。
他随手拿过一壶酒,靠着床沿瘫坐在地,拔了盖子就猛灌起来。
“今日也没来呢。”他胡乱抹了下嘴,“你又失约了。”
“有件事我没告诉你。”他又一口酒灌下,“我现在酒量可好了,就是离家那两年练的,我故意不说的,知道为什么么?“他轻笑了下,“我就喜欢看你管我的样子。”
他目光垂落下来,灿阳早已碎裂得不成样子。
“一年了,这一年,我迎来送往了很多人,那些熟悉、不熟悉的,好像都有了自己的结局。”他有又一口酒下肚,微偏头对床上安静躺着的人道,“可你说,人生怎样才算是结局呢?
“我见证了很多故事,送走了很多魂灵,可唯独见不到你啊……”他眼里落下泪来,与唇角的酒混合在一起。
“烛藤召不来你,酒香勾不到你,日日准时坐在山脚的我也等不到你,我到底还要做到什么地步,你告诉我……哪怕托个梦给我也好……”
泣涕如雨,他衣衫已湿,不知浸染其上的是泪还是酒。
“我梦里梦外都寻不到一你点踪迹,你怎么这么狠心哪?”他声音已颤到发不出完整的音,“我这一年怎么过来的,我不信你不知,你就一点儿不担心我么?”
“一年了,阿唯。”他仰头阖眸靠在床边,酒壶滚落在地,“你真的……”如泉泪滴连绵而下,他喉头剧烈地滚动着,“不要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