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了手,调整了一下池唯容的身体,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他手已经被鲜血浸湿透,血顺着他的指缝流。
他把池唯容抱得更紧了些,走程序似的木讷地带池唯容御剑回浊世风华里,途中给谷梁隐传了信。
他们到门口的时候,谷梁隐带着弟子也刚匆匆赶到,他愣怔了一瞬,一把抓起池唯容的手把脉,而后立即施针,同时给池唯容喂下一颗丹药。
“血止住了,先带回去。”谷梁隐道。
虚妄点头,抱着池唯容往里走,谷梁隐呆愣杵在原地,他手下医过的人无数,但极少有的,他的手在发抖。
虚妄把池唯容带到房间放在塌上,而后安静地给他换衣服,擦洗,一切弄干净后,他把池唯容抱上床,仔细盖好被子。
虚妄做这一切时动作利落,行云流水,该干嘛干嘛,清清楚楚,有条不紊,就像在执行某种任务一样,只管按步骤去做,面上毫无波澜,或者说,使自己看上去毫无波澜。
尚阁下院的弟子们闻讯赶来,门外已经聚了很多人,对着紧闭的门议论纷纷。下院上一次这么热闹,还是池唯容刚搬来那时候。
“下一步做什么?”虚妄转头淡声问身后的谷梁隐。
“没有……下一步了……”谷梁隐望着床上双目紧闭的人,“我会保住他的身体不受损伤不会退化,其他的……”他颤着声长叹了口气,“只能等。”
池瀚文带着冷秋宁和尚阁长老一把推开房门,冷秋宁一进门就扑在池唯容身上哭得声嘶力竭,池瀚文立在床边,眉头蹙成了沟壑。
“谷梁公子。”他问道,“真的,没办法了?”
谷梁隐低头行礼:“在下无能。”
虚妄靠在床边,在人潮里安静地不发一言。
半柱香后,他忽然抬眼,起身往门外走。
“你做什么去?”池瀚文偏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