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唯容曾经刚刚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也挣扎过,甚至因此鄙视过自己龌龊的思想,心里钉了无数根“他是我师弟”的警醒针,日日夜夜抓耳挠腮,心烦意乱,辗转反侧,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去下院,见到虚妄也是躲躲闪闪,差点让虚妄以为他自己犯了什么大错,可怜兮兮地追着他小心翼翼地哄着。
后来他自己也实在看不过去,不忍心看着虚妄这小心翼翼的样子,只好强压心绪翻腾和慌乱无措,尽力以往常的样子待他。
在他又持续挣扎了一段时间,发现那东西越挣扎反而越蹦越欢后,池唯容终于坦然地接受了自己对师弟有肖想这个事实。
“算了,我认命。”他那时心道。
他郑重决定与躁动的那个自己和平相处,不过在不知道会不会给对方带来困扰的前提下,他不打算把自己的心情宣之于口。
虚妄现在好好的在他身边,就够了,虚妄将来做什么决定,去哪,都随他开心他愿意,若是他独身一辈子,就护他一辈子,若是……若是他将来成婚生子……
想到这里,池唯容的心一下堵住了,如鲠在喉,不愿面对,不想深思,他甚至感到血液都在倒流,心脏跟着狂跳,带着莫名的恐惧,但他明白,即使再不愿意,这也是他必须面对的现实,他深呼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继而狠狠心,做出了他伟大而慎重的决定:
若他成家,就护他全家一辈子!
他做了无数种设想,早早做好了大义凛然地去孤独终老准备,唯独,不敢去触碰,他心底最渴望的那种可能。
沈博渊见池唯容没有正面回答,只给了他一抹神秘的笑,心里只叹到:“高手果然都是高深莫测啊!”不由得更加钦佩。
“高深莫测”的池唯容与沈博渊继续往前走,远远地便看见那一抹黑色挺拔的身影,由于刚才的万千思绪,此时突然见了那思绪里的人,一时不免心虚,他没忍住低头不自在地干咳了两声,再抬眼望去,他才发现,黑色身影对面还站着一抹桃红色身影,定睛一看,是个水灵灵的姑娘,此时正笑意盈盈的跟虚妄说着些什么,而虚妄也颇为开心的回应着。
池唯容顿时炸了毛,一股无名火从脚底直窜头顶,心里暗骂一声:“这小崽子!真要给我成个家么?!”
池唯容加快了脚步,刚刚言之凿凿“护他全家一辈子”的伟大言论统统抛诸脑后,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虚妄面前,一把拎起他的后衣领就往回拽,虚妄这边正聊得开心,被这动静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池唯容拉开了好几步远。
“哎哎哎!我正跟人家指路呢!”虚妄委屈道。
你指个毛!
我护个毛!
这是池唯容内心的怒吼,然而池家根深蒂固的教养使他也只能在内心怒吼,硬是忍着没有脱口而出,他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义正辞严道:“大庭广众的跟个姑娘说说笑笑,成何体统?我池家不要脸面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