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依儿醒过来时,天都已经黑了,她倚着床栏,只觉得头像是被撕裂一般地疼。
“娘,您先来喝药吧。”
林清音端着药碗小心翼翼地走进来,蒋依儿接过了药碗,褐色的药汁上弥散着腾起的热气,又把她的眼圈给熏红了。
“娘,您别哭了,要是让我爹看着了,估计又要心疼坏了。”
蒋依儿擦了擦眼睛,轻轻摇晃了几下药碗里的汤勺,大片的白雾再次腾空,她又被熏了个正着,眼角处覆了层水汽,哽咽地说道:“我没哭,是这药熏得我眼睛疼。”
只这一点点水雾,怎么可能会两次都把眼睛给熏哭了呢?所幸林清音知道她娘心里很难受,倒也没去拆穿她。
“娘,您还是快点喝药吧!否则待会儿就放凉了,凉了的话,药性也就不好了。”
蒋依儿点了点头,听话地舀起了一勺药汤,仔细吹凉了后,放到嘴里,一口咽了下去,最后却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很是抗拒地说道:“'娇娇,这药真的好苦。”
“俗话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娘,大夫说您气火攻心,这药苦点,才能好的快。”
她话音刚落,蒋依儿已经轻轻抬起了汤勺,「咕嘟」、「咕嘟」几口,把整碗药都喝完了。
因为喝她得太急,嘴角也溢出了些药汁,林清音连忙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嘴,接着又端过一杯清水来给蒋依儿漱漱口。
口腔里泛着中药材很浓的苦味,但都比不上蒋依儿内心的苦涩。
她轻叹了口气,对着林清音说道:“娇娇,我一直觉得越儿的眉眼很是熟悉,却怎么也没想着,他就是安乐的儿子,我本该早些看出来的。”
说着说着,眼眶又是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