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方窈还没被吵醒,林子越心想。

他转身,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借着烛光发现了书桌上的纸张,不免有些好奇,于是轻轻把纸张抽出,仔细看了起来。

“休妻书方氏进门三年无子,犯了七出之一,无子……”

林子越的手指忍不住发颤,他转头看了看睡着的方窈,又看了看这封休书上的字迹,夫妻三载,他知道,这是她亲自写的,林子越终究还是低估了方窈的心狠程度。

想要他休妻,不可能了,绝对不可能。

只听「嘶啦」一声,信被他撕开,然后继续对半撕,直至再也撕不了,直至信件快成了粉末。

方窈听着「嘶啦」的动静醒来,她本就浅眠,听着一丁点动静就很容易被吵醒,这也是林子越刚才异常小心、不敢打扰的重要原因之一。

意识到林子越在干什么的方窈立马从榻子上下来,说道:“林子越,你撕纸干嘛?我写了好久。”

“方窈,你切勿太过分了!”

林子越只感觉胸膛里有堆火在烧,他握紧自己的拳头,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怒气。

而方窈也听出了林子越的不对劲,她低下头,有些无措地抱住自己的手,然后说道:“林子越,我们以前都说好了,回京后就分开的。”

方窈的坠马是在跟林子越去看山区百姓时发生的,那山路太陡,她又偏偏爱逞强。

那件事发生后,她见了许久的大夫,得到的永远都是一样的说法,生活无望。

于是她便与林子越故意疏远了,甚至自请下堂,想求封休书,毕竟无子即是不孝,如此大罪她不想让林子越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