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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刚要起身去看虞婆的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听着是蔡储的声音,想来大夫也到了。

两人进了院子的时候,就和从厨房走出来的谢颜打了个照面,那大夫看着谢颜道:“这小姑娘原来是住这里,上次你挖的那灵芝真是个好东西,往后若是有,可要往我们药店那边拿哟。”

谢颜才看到来的这个大夫原来是先前常拿草药去卖的惠民药铺,药铺门店有看诊的地方,这位何大夫就是坐诊的大夫。

见到是熟面孔,谢颜忙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有好东西就给您店里送过去,快去给虞婆婆看看吧。”

何大夫也不敢耽搁,忙背着药箱进了虞婆的屋子,又是把脉又是施针,忙活了好一会儿,大冷天的硬是把老头子逼出一头汗来,而站在一旁看着的庄婉也是一脸担忧。

一番诊断之后,何大夫这才站起身道:“还是老毛病,按理说若是按时吃药应该不会出差错,这次怎会突然昏迷?”

庄婉一听,眼睑低垂,只见她从背后拿出一大包药递到何大夫面前道:“没有按时吃药。”

何大夫看着眼前这一大包药,吓了一跳,道:“这药怎么会剩这么多,一天一包,算了下日子,明日就该煎完了,你这里怕是还剩出十来天的药吧?”

“婆婆总念叨这药太贵了,我平日也没怎么注意,往日一天一包,她给省了两日或三日才煎一包,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事情。”

“糊涂啊,”何大夫拍着大腿道,“这药是贵,但是若不按时按量服用,先前的治疗就功亏一篑了,还得重头再来,虞婆怎会糊涂到这个地步。”

一旁的蔡储见到气氛有些凝重,这才开口道:“也怪不得她老人家,这药一副一百文钱,一天一包咱这种家庭条件确实吃不消,如今阿婉的私塾又停了,束脩收不上来,虞婆哪里舍得阿婉没日没夜地抄书,有此一举也是情理之中。”

谢颜没想到虞婆的药竟然这么贵,一副药高达一百文钱,上盐村的人谁能一天挣到一百文钱啊,就连自己投机取巧去捡野货挖草药,在资源充足的情况下也才弄到一百文一天,而且挖了这么些天,这山上的东西也早被薅完了,往后想捡也无处可寻。

庄父庄母死的早,若是仅靠庄婉一个人,能撑到现在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谢颜屏住气息重新打量了下眼前身长玉立的女子,洗得发白的长衫,整整齐齐地穿套在身上,袖子口露出来的几个补丁,但都被藏得严严实实,这应该是庄婉作为读书人最后的体面了。

只见她一言不发,眼睛微微有些发肿,再联想方才蔡储说的,这人在没日没夜地抄书。

庄婉作为一个读书人,只能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补贴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