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祭酒说着难掩惶惶之色,面色透出一抹灰白,“这,汴京鬼怪已除,小臣实在不知,为何这家中时至今日竟还出了此等怪事,只得吩咐人赶紧将四郎尸骨下葬。”
李晔:“……”
前面还好,后面这一次消失,李晔觉得应该自己这边的锅。
见王祭酒吓得脑门上一个劲儿冒冷汗,显然不知想到什么地方,他难得有些心虚。
他咳嗽一声,脸上也不好意思再摆出纯然冷漠,缓和语气道:“你放心,我在你家中并未察觉到妖鬼气息。”
“当真!”欣喜若狂的王祭酒问出这两字后就觉得自己失言了,急忙道:“少君亲自查过,乃是王家上下荣幸,方才小臣只是一时……”
见着素来有清正之名的王祭酒晃荡了花白胡须讨好自己,李晔并不觉得愉快,抬手阻止他继续生硬的拍马屁,“你可知他的竹笔,都是从哪儿买回来的。”
按照王祭酒所言,是一匣子竹笔,显然不可能仅仅是李继一个人那儿买的。这事儿,莫非还有别人参与。
李晔没想到今晚只是随手一查,疑惑却越来越多,而且似乎又和鱼玄机关联起来了。但奇怪的是,系统之前明明说任务已经完结,而且鱼玄机的故事已经完整呈现给自己看过了,这中间还能有什么隐情不成?莫非这片原本的天地在对抗混沌珠时,想要借故给自己一点颜色看看?
王祭酒没法知道李晔心中所想,口中道:“发现那竹笔怪事儿后,小臣虽然不想节外生枝,还是将素日跟在四郎后面那几个小子都拿了起来,原本打算交给开封府包大人审问,既然少君过问此事,小臣这就让人将他们带出来,由少君处置。”说着满脸殷切的看向李晔,生怕李晔拒绝。
李晔不由暗自失笑。
若这事儿不是牵涉鬼怪,只怕王祭酒是想将人弄死的罢。别奇怪,大宋虽说没有奴籍,按律即使是当奴仆的,犯了事也要交给官府处置,实际操作起来,又有多少人会遵守法律办事呢?也许武将之家还顾忌一些,因为实在被文官们盯得太紧,出了事儿没人帮忙说话。但像王祭酒这种清正文臣,家里因病死几个奴仆,就是包大人,只要没人去开封府门口鸣冤敲鼓,也是不会多管的。
但事情涉及鬼怪,王祭酒就算有丧子之痛,只怕也觉得这几个奴仆是烫手山芋。至于为何至今还没交给开封府,恐怕里头还有点别的算计。
李晔目光幽深的看了一眼这老狐狸,见他实在腰弯的可怜,决定放他一马,故此才道:“将人带上来。”
王祭酒如闻大赦,生怕李晔后悔一般,忙出去让人将几个奴仆压了上来。
李晔原本只是随意的扫一眼,结果发现里面竟然有个熟人。不,应该是和熟人长的很像的熟人。
他看着那张脸,脱口道:“陆小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