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此,他才能得到圣人重用。可这温璋,看起来也不是个傻子么。
李晔颇有兴致的看着温璋诚惶诚恐跪在地上向唐懿宗陈述此案不便审理之处。
“那鱼玄机虽是个女冠,却颇有几分文名,且她杀的又不过是个女婢,按唐律,只需交绢十匹,赔偿那女婢家人二十贯钱,便可免罪。”
唐懿宗不耐道:“那就如此办理,何故一再闹到朕面前,你为何至今不肯放人?”
温璋听得此问,委屈道:“陛下,非是臣不肯放,实乃不敢放?”
唐懿宗哦了一声,示意温璋说下去。
温璋全然没有酷吏的冷肃,对着唐懿宗大吐苦水,“自鱼玄机入狱,不少上官贵戚都或是写信,或是宴请,要臣早些放人。然则又有宗妇诰命们,屡屡拖请臣家中女眷,要臣对鱼玄机严加治罪,道鱼玄机以色诱人,探听朝臣机密,乃是霍乱超纲之人。”
“祸乱朝纲?”唐懿宗嗤了一声,不屑道:“一个以色事人的女冠?”
温璋当即奉承道:“圣人英明,只是那些女眷见识浅薄,见那常有异族出入那鱼玄机道观之中,就生出这些无端揣测。”
听到异族出入四字,别说唐懿宗,就是李晔都微微变了脸色。
李晔在旁边看着唐懿宗从开始的漫不经心到此时的风雨欲来,暗道难怪。
前唐自安史之乱后,对异族二字就有了刻入骨髓的戒备和恐惧,再没有太宗玄宗时威凌天下,广待八方的豪爽之气。温璋先对唐懿宗道有不少外戚高官为鱼玄机求情,又言鱼玄机道观中常有异族出入,唐懿宗岂肯放过鱼玄机。
而且温璋敢如此说,想必也是不怕拆穿,一个女冠,死就死了,唐懿宗难道还会派人查探鱼玄机是否清白不成?
果然下一刻李晔就见勃然大怒的唐懿宗亲自下令,将鱼玄机明正典刑,以正长安之风。
事实上,脏唐乱汉,前唐皇室更是出了名的丧伦败德。子纳父妾,父夺儿妻,兄妹生情,叔侄合欢,甚至武帝之母,还与亲外孙暧昧不清,此等逆伦事情天下皆知,长安,哪还有甚么风气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