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不可!”赵官家大急,这要真让魏国在这儿死了,别说修仙,怕是李晔要和自己成仇!再者,前朝都不会放过自己,逼死姑母的名声好听么,他的皇位,原本还坐的不够稳当呢。
就是八贤王也被吓了一跳,没想到魏国大长公主性烈如此,好在见李晔眼疾手快将魏国大长公主拦住了,方才松了一口气。
李晔把魏国大长公主拉住,小声安慰道:“婆婆,您放心,李家忠心可昭日月,官家自会为您做主。”
魏国大长公主拉着李晔的手,哭诉道:“晔儿啊,婆婆是为你,是为我李家不值呀!”
“姑母啊!”赵官家回过神儿,跺脚道:“姑母,您看着我长大,我与三郎情同兄弟,莫非您还信不过我!”赵官家说罢,不敢再让魏国大长公主说下去,摆起官家的架子喝斥八贤王,“八贤王,你还不与魏国大长公主赔罪。”
八贤王被吓了一回,这时已经明白过来。有李晔这真仙弟子在,只怕魏国大长公主就是想死都死不了。人家这分明就是要先堵住他的嘴。这魏国,还真不愧是太宗当年最疼爱的女儿。也罢,被人占了先手,他之前的打算,不得不暂时放下。眼下他变成理亏的人,只能认了,先好好安抚安抚李家人。
八贤王想明白,很果断的就给魏国大长公主低头赔罪,“魏国,方才是八哥糊涂,情急之下一时失言,你可千万别与我计较。李家的忠心,自是人人清楚,否则当年太宗和先帝,也不会一眼就相中李家,让你嫁到李家为妇。那如今,晔儿身上,也不会留着咱们赵家的血了。”
这最后一句颇为厉害,先前还哭的瑟瑟凄凉的魏国大长公主声量陡然降低,最后收与无声,喃喃念了一声阿爹。
魏国大长公主明知八贤王是刻意提起太宗,仍是不得不得心软了。她是太宗的女儿,是赵家的出嫁女,这是不争的事实。她幼时还在宫廷,因生的肖似阿爹,人人称呼她时,就赞她一声贤惠有才德。她知晓那是因她长的实在没甚么好夸的。她每尝为此垂泪,也时常担忧日后出嫁寻不到良人。阿爹知道了,就将当时和她年纪相仿的汴京贵胄公子屡屡召入宫廷,要她暗中选婿,言她看中谁,谁就是驸马。后来她相中驸马,阿爹果然就下旨赐婚,驾崩前还谆谆叮嘱先帝,要先帝好好照拂她。
说起来,阿爹,先帝,还有如今的官家,对她实在不薄,对她的儿孙,也很是偏爱。
罢了!
魏国大长公主收敛容色,背过身打理了一番仪容,福身请罪,“臣妇失仪,还请官家恕罪。”
赵官家松了口气,立即道:“姑母何必如此,都是一家人,都是一家人,和和气气最好。”
李老驸马暗自哼了一声,朝八贤王看了一眼,倒没多说甚么。
李晔拉住想要说话的雍国公,对赵官家道:“表叔,这武经之事,我早有安排。师父之前已答应我,开山门后会布道天下,以此对抗应天地之变而起的妖邪。”
“真的!”赵官家大喜过望,身子微微往前倾,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李晔,唯恐方才是自己听错了。毕竟之前他和八贤王商量许久,也问过陆法衣,得出的结论都是这能修仙得道的仙术定是世间一等一珍惜之物,且仙人超然物外,眼界极高,怕是未必肯答应将之传授出来。谁想事情竟如此顺利!
李晔点头道:“自然。”
“好,好,好啊,五郎,你是个好孩子,表叔定要重重赏赐于你。”赵官家搓着手喜形于色,虽说不是仙法,但这武经,可以武入道,更可降魔除妖,这也是他们大宋眼下最缺的东西。赵官家欢喜过后,就朝八贤王看了一眼,目中颇有几分责备之意。
他之前就说不如直接和五郎说就是,八王叔非要试一试,唉,李家是亲戚又不是朝臣,何必如此,倒是弄得姑母伤了心。
八贤王见到赵官家的神色,心里十分不以为然。有些事情,官家不说,他却是必然要多思多想的。若不是他逼了这么一回,这李晔,未必肯如此痛快松口。官家有些时候,着实天真。
陆法衣这时候哪有心思去关注赵官家跟八贤王的眉眼官司,直直看着李晔问道:“请问李五公子,您说的布道天下,可是包括我道家祖上流传下来的经典?”
是的,陆法衣坚持认为,既然世上有仙,那么绝不可能只有云霞山上那一支脉。他金灵观身为天师道正宗,必然也有修炼仙法传下,只是世间灵气不存,所以他才入门不得法。他身为天师道这一代真传,已经确认有灵根,而今灵气也恢复了,要修炼,也必是要修炼天师道的仙法。至于云霞山仙人,自然要恭敬,却不能改投至其门下。不过求教仙人,指点指点自家仙法如何入门,却是必须的。
李晔一眼看出陆法衣想的甚么,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