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言他们学校教室的门上带着一块长方形的玻璃，以便巡查的老师能够透过这块玻璃随时偷偷监视学生的学习状况。顾正初透过这块玻璃，盯着窗户旁的那一个身影。

这时候，家长会进行了一半，到了家长开始翻看那封孩子写给自己的信的环节。

贺言握紧了双拳，有些紧张地看着顾正初——他的信整篇洋洋洒洒，写得极其官方客套，如同在写一篇作文，通篇充斥着对顾正初的感恩之情。

虚假至极。

整篇信件近八百字，他真正想给顾正初说的话却一句也不敢往里面写。

但是，在信封内部，被贺言用很小的字写了一句话，他如今看着顾正初的方向，期待他发现，又害怕他发现，更不知道他发现之后，会不会明白什么，会不会远离自己。

他焦急紧张地等着，教室里开始有一些母亲看着自己孩子写的信而流泪，贺言感觉自己等了好久，才等到顾正初慢慢地浏览完毕，将信纸折好，重新放进了信封里，然后开始犯困。

贺言松了一口气，心里也不知道是轻松还是失落。

等到家长会开完，贺言立刻走进教室里，帮着老师收拾了一些文件，关闭了投影仪，老师跟他打了个招呼，便带着一些需要私自沟通的家长出了教室，在走廊里面交谈。

教室里很快变得空荡荡的。

贺言走近顾正初，才发现这个人睡着了，那封他写给顾正初的信，被他压在手指下，另一只手支着脑袋，不断地打着瞌睡。

顾正初的头一点一点地，在一次快要碰到桌子的时候，贺言手疾眼快地伸出手扶住了他的头，慢慢地垫在桌子上，继续让他枕着自己的手睡觉。

顾正初这两天工作本来就累，现在还逞强来参加贺言的家长会，身体有些透支，再加上老师的讲述着实有些催眠，周围带着贺言味道的东西又让他有种莫名的安心，他不由自主地就睡了过去。

贺言看着他的睡颜，心里一软。

他也清楚，顾正初来的目的，就是想告诉他，他是有可以依靠的人的，别的不说，单这份心思，就够贺言回味很久。

贺言越想，心里的占有欲就越强烈，现在顾正初就在他面前，有些偏白的薄唇就在他的面前一张一合，毫无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