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窗户外面蒙了一层暗红色的丝绒绸布,从最高的顶端垂下来,将整扇窗户都包裹的严严实实,任何一丝光线都无法穿过这扇窗户。
有点怪异。
但彻底封闭住窗户形成漆黑的环境,在血族的地盘又显得十分合理。
这样一整圈观察下来,塔塔心里十分沮丧。
她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有发现。
所以,她到底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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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塔期待能再次见到西蒙,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新的提示。
但接下来几天,她都再也没能见到西蒙。
这几天里,她白天在女仆的带领下去另一个房间休息,到了晚上就重新回到始祖的房间,开始她毫无头绪的“唤醒始祖”的任务。
王宫里她唯一能见到的活人,就是照顾她白天生活需求的女仆。只可惜这个女仆从来不与她过多交谈,无论塔塔询问任何问题,都始终一脸沉默的模样。
塔塔严重怀疑她是个哑巴。
终于,第五天夜里。
当女仆带领着塔塔来到始祖的房门前,她再次见到了西蒙。
“殿下,夜安。”塔塔屈膝行礼,用亮晶晶的眼神看向西蒙。
扬起的小脸上似是满怀憧憬,又有几分羞涩和怯懦。像是枝头上娇妍鲜嫩的蔷薇花,在微风里摇曳颤抖,等待着被采摘收藏。
女仆默不作声地打开房门,低头走了进去。
塔塔用余光多看了女仆一眼。
前几天女仆都只将她领到门外就会离去,甚至垂着头站得远远的,从来没有踏进这间房间半步。可今天她竟然进去了......
但塔塔没空多想,眼前的西蒙才是她最重要的目标。
于是又主动问道:“殿下,请问您今天是来看我的吗?”
西蒙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等到女仆从房间内抱着两根蜡烛走出来后,才再次看向塔塔。
少女早就换下了那身漂亮的白色婚纱,换上日常的裙子。她今天穿着一袭黑色丝绒长裙,方形领口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肤,棕黑的长发慵懒的披散下来,带着微微的卷度,更衬得她红唇娇艳欲滴。
“看来你对这里的生活还算适应,可爱的小姐。”西蒙走上前,抬手轻轻搭在塔塔单薄的肩膀处,拾起一缕发丝勾在指尖,微俯下身凑近鼻尖嗅闻。
男人的气息带着几分血族王宫外的寒凉,凑近够更显得毫无人情味的冰冷,隐隐的压迫感随着两人距离靠近而愈发明显。
哪怕他嘴里说着彬彬有礼的语言,动作却丝毫没有一点尊重感。
可塔塔顾不上两人此时略显暧昧的举动,努力维持着心里的冷静,不让自己过于慌乱。
她看着女仆默不作声的将两根蜡烛抱走,保持着仰慕的眼神,状似好奇地问道:“承蒙殿下关照,我在这里生活的很好。但是......殿下能否为塔塔解答一下疑惑,女仆为什么要拿走两根蜡烛呀?”
少女仰起的脖颈纤细优美,宛如夜色湖面上优雅的天鹅。
真乖巧。
红眸愈发深黯。
鼻尖萦绕着少女从皮肤深处透出来的甜美鲜嫩的香气,仿佛穿过皮肉之下,看到纵横交错的一根根纤细的血管。
跳动、流淌。
鲜活到极致。
西蒙勾了勾唇角,像是被女孩的眼神讨好到了,心情颇好的开口为她解惑。
“每过五天,我都会过来收走房间内的两根蜡烛。到了第三十天,如果你没能成功地完成任务,十二根蜡烛都将会被收走。”
塔塔完全没想到,还会有这种奇怪的规则。
始祖的房间非常空旷,蜡烛能照亮的范围很小,十二根蜡烛聚在一起,也不过只能堪堪撑起微弱的光线。如果接下来西蒙要逐渐收走蜡烛,那么房间里的视线会越来越暗。
塔塔的视力在这样的光线环境下,已经是很勉强地辨认物体了。
假如最后蜡烛越来越少......
她的眼睛会逐渐失去视物能力,一点点的陷入黑暗。
黑暗是无数鬼怪恶魔滋生的温床,塔塔从小就惧怕一个人呆在毫无光线照亮的地方,更别提这间偌大森冷的房间。
这几天的每个夜晚,在宛如死一般寂静的房间里,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偶尔衣料摩擦发出的响动,都会猝不及防吓她一跳。
如果不是蜡烛勉强照亮着房内的光景,塔塔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继续撑下去。
塔塔脸色发白,指尖紧紧捏着裙摆,咬着下唇轻问道:“如果十二根蜡烛都被收走后,你们会杀了我吗......”
让她失望的是,西蒙这一次没有回答她的话。
塔塔心里一阵发慌,对即将面临的黑暗怀有无限恐惧。这让她不经有些慌不择路,恳求地希望西蒙能给予她一些回应和答案。
“殿下......”
耳边是少女软糯的呢喃声,脆弱到几乎一碰就要破碎。
西蒙不语。
他垂下眼睫,赤色眼瞳扫过那扇半敞开的古老大门,直直看透到最深处的水晶棺之上。
又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俯身看向眼前隐隐颤抖的少女。
目光流转指尖,眼尾上挑起一抹弧度,冷漠中透露出一丝生来居高临下的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