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应着,语调微扬,声线醇醇有些好听。
“如果没有孩子,我一定会支持你去上大学,可是我现在害怕。晚上睡觉的时候,有时候会心跳加速,喘不上气,好几次头昏眼花。从小身体就不好,月份越大,就越来越吃力,我怕你走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怕再也见不到你。”冯巧兰也坦然承认,“我知道我自己自私,我纵容爸妈给你施压,因为我也不想让你走,我知道你不能走,可是当你说你不走,我其实也很愧疚。”
她内心也很煎熬,总觉得对不起他,硬生生拉住他。
季淮安抚她,“没必要愧疚,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孩子,要是留给你独自承担,自私没担当的人就是我。”
冯巧兰心思单纯善良,他退了步,她反而自责了。
“就算我明年考不上大学,我也让你去上。”她说得认真。
“考不上就继续考,我要是去了,你不也得跟着去?”他含笑化解沉重的气氛,语气轻松又说,“你不是怕自己搞不定吗?孩子也还小,我肯定不能把你和孩子丢在这,大不了又再陪你考一年。”
听他这么说,冯巧兰都没出息红了眼眶,“我会好好考,我肯定好好看书。”
季淮听出了她话语里的哽咽,低头亲了亲她脸颊,环着她的手收了收,放柔声音,“考试很简单,慢慢来,肯定能考上。再不睡,又该身体不适了。”
“嗯。”她用力点头,没让季淮再给她揉太阳穴,他的手往下移了移,放在她肚子上,她的手也放上去,握住他的手,眉心舒展,闭上眼睡觉。
没了心结,她闭眼没多久,呼吸就均匀了。
次日。
冯母醒来做早饭的时候,季淮也醒了,洗漱好后,他坐在院子里的石堆旁,将一块灰砖拿到自己的面前,另一只手拿着一块石头,把昨天在山里割的藤条拿出来,放在灰砖上,不断用石头敲打着。
反反复复,敲成一团后,继续还在敲,藤条碎成渣渣,汁液也溢出来,越来越多,沾染在灰砖上,原本是白色的汁液渐渐成黑乎乎。
冯大峰醒了,冯母也将饭煮好,从厨房把早饭端出来,笑着对他说道,“小淮,吃早饭了。”
“来了。”季淮停住动作,扯过围墙后的一片野草,将那团碎渣渣收起来,还用手摸了摸灰砖上的汁液,放在指腹上左右捏了捏。
汁液有了点黏性,但是黏性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