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林明听到慕寒隐含关切的问话,说他矫情也好,女儿态也好,他就是感觉到眼眶一热,那几天滴泪未流,现在却再也忍不住落下了泪来,如死灰的心,透出一丝温热来。
几年出生入死下来,几次生死关头,都不曾流泪,如今在自己面前默默垂泪,定是伤极痛极。慕寒一抿唇,伸出手轻拍了拍张林明的肩膀,不料被张林明抱住了腰,慕寒下意识地一挣,却换来张林明更用力的抱紧,“寒,让我抱一会……一会就好……”
低低的压抑的带着哭腔的声音闷闷地从怀里传来,温热的湿意渗透衣衫,熨烫着慕寒的肌肤,有些不适地皱着眉头,举起的手,犹豫了良久,终究还是抚上那微微凌乱的乌发。
感受到了慕寒的抚慰,张林明更是哭出了这几天的压抑和委屈,什么都不想,在这个难得的微凉的怀抱里,只想哭上这一场。
听着张林明那压抑的哭声,慕寒心绪复杂地定定地看着某一点,他和张林明认识五年,对于张林明很了解,他一身功夫不在自己之下,就算是自己,也没有完全的把握在三百招之内和他分出胜负,究竟是谁?竟然敢欺辱于他?普通人定是不可能,一听到张林明三个字,怕是有多远走多远了。此人定不是普通人,身手肯定在张林明之上,会是谁敢在琼州这样?
脑中忽然之间闪现中秋那晚的潇洒不羁的白衣男子,难道是他?
如果是他,那么张林明失手了,也是有可能的,哪怕是自己对上,也没有十全的把握胜出。
抽空问下林清月,查到那人的底细没,那样强的一个人,不知底细,不明其意图地让他留在琼州,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慕寒的思绪起起落落间,张林明也发泄得差不多了,冷静了下来,发现自己趴在慕寒的怀里哭了半晌,收拾好心情,窘红着一张脸,有些不舍地放开环在那劲瘦的腰间的手,离开了慕寒的怀抱。
“擦擦吧。”慕寒扭了条帕子递过去给张林明,张林明窘迫地接了过来,擦拭了下脸上的污迹,“寒,谢谢你。”
“我们是兄弟。”张林明不想说,他也不会逼他,如果要帮忙,他随时都在。
“我已经好多了,这几天里发生了些事……我……我……”张林明垂着头,眼眶红红,张张合合了几次唇,却是说不出来。
慕寒心里轻叹一声,无言地拍了拍张林明的肩膀,“要帮忙了,随时开口。”感受着肩膀处传来的安慰,张林明眼眶又是一热,哽咽着点点头。
“回去好好休息几天,什么都不要多想,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张林明又是点点头,起身回去自己的营帐了。再呆下去,也是难堪的沉默,终究也只是让自己一再不堪而已。
看着张林明怪异的脚步,萧索的身影,慕寒眼睛微微眯着,在琼州,他想要查一件事,还是能查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