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空气静下来。
沉默片刻。
“没有想死。”江茶先逃开了目光。
迟燃张了张嘴没立刻吭声,他看见江茶缩在被子里变成了很小很软的一团。
明明看起来是最温顺无害的小动物,可跳下去的时候他觉得她像一根锋利无比的尖刺。
病房的楼层很高,远处城市光怪陆离的光亮时不时投射进来,变成活动的光影画。
“我只是,入戏了……”江茶忽然说。
迟燃动作一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光影行径过的地方,霓虹灯亮被切割成不规则的几何图形。
毫无意义的,没有规律的。
却紧密相挨的。
“入戏。”
床头什么东西轻磕了一下,江茶偏过脸,看见迟燃沉黯盯住自己的目光。
“好一个入戏。”
他突然把身子又凑近了一些,两人之间的空气顿时被压缩了距离,在三十公分的楚河汉界中无声沸腾,逐渐升温。
“那你说,我是谁?”迟燃垂着眼看着她没有血色的唇,“现在的我,是迟燃还是岑明?”
“这么多天,我在你眼里究竟是谁?”
“是——”
江茶迷茫地睁着眼,喉咙像是被遏住了。
迟燃还是岑明?
坠落前,她看见的究竟是谁?
为什么要跳下去?
“算了,不想听了。谁在乎你怎么看我。”迟燃抽回手,拿过床头柜上的玻璃杯起身。
江茶抬起头,迟燃脚步顿住,回头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给你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