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槿秀刚酝酿起来的一点伤怀情绪被他这句话冲刷得一干二净,不由恼怒得瞪了他一眼。
那人愣了一下,又嘀咕了一句:“不至于啊,我很小声的,三叔都听不见,她怎么可能听见。”
“后面那位穿着红色上衣的先生,”李槿秀忍不住说:“背后嚼舌根可不是大男人该干的事。”
那人的脸一下涨得跟他的衣服一样爆红,那个中年男人一听就明白了,当即沉下脸,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在年轻人脑袋上:
“愣着干嘛,给你黄老师学生搬梯子去。”
年轻人挨了这一下还有点委屈,他也回瞪了一眼李槿秀,不太服气地撅了句:
“搬梯子有什么用,就他们那个车也过不来啊。”
然后他脑袋上又被敲了一下:
“你不会去搬木桥啊!”
“三叔啊,”年轻人苦着脸:“我一个人怎么搬得动木桥?”
被叫三叔的中年男人冷哼一声:“我看你一个人说闲话也说得挺好。”
年轻人还是不太服气,他想说说闲话和搬木桥能一样吗?
但是他不敢说,害怕三叔真的叫他一个人去搬木桥。
所谓木桥,其实就是一大块木板子就这块木板,李槿秀可不敢挑战它的承重力。
她把车上的东西都解了下来,黄依缘也没干看着,赶紧走了过来帮忙。
她的动作要比李槿秀更利索些,那双手干瘦粗糙地像是树皮似的,十个指甲上有着洗不干净的陈年污垢,干裂起翘。
以前在他们村的时候,她那双手从来是干净整洁的。
李槿秀忽然想不明白了,但她知道这时候不是聊天的时候,所以什么都没说。
等车过了木桥,几个年轻人在后头抬木桥走。
李槿秀随口说了句:
“谢谢啊。”
其实就是种下意识的礼貌,但是里头那个被她怼过的红衣服年轻人冷哼了一声: